('她相信,这幅画面世之后,能够得到数不清的赞誉,能够稳稳地压在萧遥头上。金先生盯着画一边欣赏一边点头,“不错,不错……”汤暖听到金先生直白的赞扬,脸上的笑容荡漾开去。她的目光有些辽远,仿佛透过虚空看向远方,声音虽然轻但带着坚定,“这一次,你没有办法比得过我了……”金先生耳尖,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了起来,“宝贝儿,这个你,是指萧遥吗?”汤暖回神,看向金先生,没有否认,只是问,“你觉得萧遥的植物科学画如何?”金先生精准地点评,“《葱莲》画得很好,但是作为植物科学画,注定只有单调而呆板的画法……”他粗粗的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在想形容词,“那是……唔,那是带着镣铐的精致画,画师被局限在严苛的科学要求里,不可能有什么作为。”汤暖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萧遥的植物画已经融入了属于她本人的感情,她和其他植物科学画的画师是不一样的。”她还曾为那幅《葱莲》泪流满面。金先生伸手摸上汤暖的脸蛋,声音磁性诱人,“那是她的灵魂,干净、透彻、脆弱和坚韧……她往后,最多也只能这样周而复始地在呆板的植物画上注入同样的感情了。比起你,她的灵魂虽然深刻,但也太无趣了。”汤暖如同醍醐灌顶,是啊,那是萧遥的灵魂,《葱莲》被注入了萧遥的灵魂,所以才格外深刻。可是当有一天,这些没有了呢?即使有,那也只能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灵魂——同样的东西,很快会让人厌弃的。再说,植物科学画,实在太限制人的思想了!汤暖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金先生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一把将人抱起扔在沙发上,压了上去,“来吧,我再给你灵感。”蒋石头开车回去的路上,发现杨阅自从打了一拳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便试探着问,“杨阅,你没事吧?天下何处无芳草,你也不要想太多。”“没事。”杨阅颓然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是我错了,是我咎由自取。”他以为她是个单纯天真的女孩,他以为她最多只是有些作,为此他还冤枉了另外一个女孩,说了不少难听话。今天的羞辱,或许就是报应。虽然安慰自己这是报应,但杨阅还是很难受。如果不想在一起,为什么不说清楚呢?蒋石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杨阅今晚见到的听到的,委实有些伤自尊。高原地区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了,树林被染成了斑斓瑰丽的色彩。萧遥仍旧早出晚归,抓紧一切时间把结果的植物画下来。周槐跟着萧遥,看看萧遥,看看四周斑斓的山色,心中无限喜悦。金乌西坠,四周的一切都被染上了金色。萧遥再这样的光线下,不好再画,便停下笔。周槐侧着脸看她,看着夕阳在她白玉一样的脸上染上金色,染出沸腾而温暖的生命力,忽然开口,“那时,你看到的是什么花?”萧遥愣了愣,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地说道,“是多刺绿绒蒿。”她轻轻笑了起来,脑海里闪过那株怒放的多刺绿绒蒿,“多刺绿绒蒿花瓣的颜色很蓝,很亮,仿佛要与天空比试谁更蓝一些。”周槐深深地看着她在夕阳中的笑容,轻声道,“你现在就是那株多刺绿绒蒿。”美得他想把这样的她画下来,一辈子珍藏。萧遥一下子笑了起来,“谢谢你,我很喜欢你这个比喻。”周槐看着她明亮的笑容,也笑了起来,“或许那些多刺绿绒蒿在几百万年前,也是娇小瘦弱的花儿,后来地壳变动,它们的生长地变成了高山流石滩,又或者是鸟儿衔来的较弱品种,落地流石滩之后,逐渐变成如今根茎叶粗壮,茎叶上长满刺的模样。”萧遥听了,心中一动,渐渐收起笑容,沉思了起来。周槐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道,“我想学油画。”萧遥回过神来,看了看他画板上的植物画,笑着点头,“也好,你在植物科学画上看着没多少天赋。”周槐笑看着萧遥,没有在说话。他想画油画,不是因为在植物科学画上没有天赋,而是因为想画她。之后,萧遥一直在思考周槐那番话,那些话未必有科学依据,可却给了她启发。绿绒蒿身上,不仅带着美,带着不惧风雨严寒侵蚀的顽强不屈,还有岁月变迁带来的厚重,甚至,它本身就体现了岁月的变迁。最关键的是,这些绿绒蒿为了活下去,不断进化,让自己适应高寒环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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