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素日都顺服听话,到了关键时刻表面沉默不厌, 不反驳不违抗, 内里却是死倔的偏执性子, 气人时也是真的气人。瞧着殿内没有闲人,檀郎也已识趣的守在了帘外,谢乔伸手,一把扯着苏栖的耳朵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龙城已经催过三次了,一次比一次急,你是要把元一急疯了是不是?”苏栖并不反抗,配合的低头躬身,谢乔甚至没有太废力气, 对方便驯服的跪坐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一双凤目向下, 微微扭在一旁,肃肃的不肯与她对视。分明还是这样凶悍的须髯如戟的冷肃模样,看只要看到这双眼睛, 便让谢乔忍不住想到世族子弟围猎时,专门养来驱兽的狼犬, 外表瞧着凶猛无比,连虎狼都敢一斗,但一扭头对上主人时, 就立即温良顺服,转来转去, 将整个头脸在人手心挨来蹭去, 有时兴起失控, 将要驱赶野物径直咬死了,面对驯养人的斥责,它就会假装听不懂,将头扭来扭去,就是不肯与人对视,好笑之余,又可爱的叫人忍不住用力的撸两把。谢乔才刚刚心软了几息功夫,这瞬间的退让便立即被苏栖捕捉,深深看向她,缓缓低头,微凉的薄唇便忽蝴蝶的磷翅般,轻轻掠过她的鼻尖唇瓣。竟还学过□□了!谢乔在战栗中忽的回神。美色惑人,为了防止自己的阵线彻底失守,谢乔不得不猛然往后膝行半步,脱口而出一句呵斥:“小七!你再这样,当真丢了卫国,我可不要你了。”其实话刚出口的一瞬间,谢乔便有些后悔了,再抬眸,果然,方才温良乖顺的狼犬便立即露出了野生的凶性,眸中闪过阴鸷的寒光,锋利的简直能直刺人心。“别恼,别恼啊。”谢乔便也瞬间软了声音,伸手揉捏着他的后颈,轻声细语:“我只是生气吓唬你,不是真的,你不论是质子还是卫王,都是我身边的小七。”苏栖直直的盯着她,半晌,眸中的阴鸷方才一点点的收敛,紧绷的肌肉也在谢乔手下重新松弛下来。他重新垂眸,声音低沉:“往后不要这么说。”谢乔也认真答应:“好,以后都不说了。”苏栖等了这保证,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伸手将谢乔揽在怀中,将下颌紧紧的搁在她的肩窝,幽幽解释:“我并非一意肆意,只是原本说好要为你杀了姬天,还没等到。”姬天即位的日子就定在了下月初四,如今已是月底,算来其实也只差了五六天。而在此之前,蛟公子的遗孤也已经找到,刚刚两岁,那卫国的暗探就躲在黔首庶民聚集的城西中,假作独自抚养儿子的匠人,谢乔派人去接时,刚刚两岁的小儿子正高高兴兴偷了他“爹”的墨斗盒弹线呢!在宫人手中的小娃娃养得粗糙,反而不像真正的王孙那样矫情娇弱,瞧着就是一副圆嘟嘟的结实模样,轻易不会夭折。继承者都已经找好了,按照谢乔的打算,只要继位大典结束,她王后身份一到手,便可以飞速安排姬天的死期。但苏栖这边却实在是等不住了。卫国已是乱象四起,元一卫国都城都待不住了,急的又一次跑到了龙城,就像谢乔说的,总不能为了杀一个姬天,就当真让苏栖丢了卫国。孰轻孰重?而除了抛弃这条底线,这种正事上,苏栖总是拗不过的谢乔的。在谢乔温柔而坚定的劝说中,苏栖终究还是不甘不愿的低了头:“我明日天黑就走。”元一送来的信实在是催得太急,谢乔原本还想劝他今日收拾收拾,明早就动身。但看着苏栖的面色,谢乔也不愿逼得太近,想一想,便又拉着苏栖起身,穿过木槅门,走近了偏殿。当初被元朔从玉梧宫扒下来的舆图,谢乔也没有还回去,就寻了一处阴凉空阔的侧殿铺在了地上,要不细看,很像是一张破旧的地毯。谢乔的声音清明:“不会分开太久的,卫国已有流言,说你死在了姜国,你耽搁了这么久,凡是有野心都必然忍不住蹦出来,你回卫之后,将这些不安生彻底杀一批,我猜朝中便也再不会有人阻拦你重用军奴。”苏栖并不反驳谢乔这话,只是平淡提起另一件事:“卫地没有那许多粮草。”军士不是军奴,养军奴可以像养牲畜一般,越冬没粮食时甚至都能将多余的军奴赶去野地里,让他们自己去饮雪水挖草根,等到开春,老弱都死了,但没关系,这时候女奴肚子里大多便已又多了一批新奴。这样的奴隶是不能拿来用的,要先好好养着,操练损耗,直到能当作能够立功杀敌的军士一般,期间耗费的粮草,便是吓人的数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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