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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这人是个酒鬼,两年前因偷了文小姐屋里的簪子变卖被逮着打了个半死,一条腿就此折了,遭撵出文府后日日酗酒,已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过这种人嘴里也是最好套出话的,只要银子到位,家里的老母都能招出来。见了面,罗少知二话没说,拿出一包碎银让飞飞递过去。“这是十两银子,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问完之后还有四十两,你接还是不接?”第14章绛衣侯府。内苑,文承倚在窗边,望着外头繁盛茂密的桃花,有一下没一下朝在外撒欢的桃花嘬声,桃花被他逗得尾巴摇得快飞上天。福祥从外进来:“侯爷。”文承“嗯”了一声:“东西送过去了?”“午时就送过去了。”文承不在意地朝桃花勾手指,“见着她了吗?”福祥小心道:“罗小姐正午睡,是飞飞姑娘接的。”文承笑了,“她这是在躲着我?”“怎么会!”福祥着急,“罗小姐对侯爷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巴不得日日留在侯爷身边,怎么可能躲着您呢!”若是罗少知本人听了这些谣言,恐怕会气得晕过去。但实际上,文承一点儿不在乎,“她躲着我也好。”“啊?”福祥讷讷,“好在哪儿?”文承在趴窗的桃花脑门上弹了一下,桃花呜咽两声,撒腿跑远,委委屈屈地缩在桃花树下瞧着他,文承莞尔道:“猫撵老鼠也会挑活的撵,她若一点不躲,岂不是很没意思?”福祥:……他瞬间就在心底同情罗少知了。“对了,侯爷,还有一事。”“嗯?”福祥揣度着说:“罗小姐找到了从前在文府待过的李护院。”“李勤?”“是。”文承眯了眯眼,没说话。福祥猜不出他的心思,没敢继续下去。有风将满院的桃花从窗边吹进来,纷纷扬扬,乱花迷眼。好半天,文承悠悠地说:“你看,我说过,罗少知一向很聪明,她早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即便你不说,她也自有法子。”他抬手把落在衣襟上的桃花摘了下来,几片捻在指尖,低笑道:“你说,她知道了当年之事,会是什么反应?”福祥揣测,“侯爷指的是哪件事?”文承弯着唇角:“那就要看李勤说了哪些事了。”福祥猜想:“李勤虽在文府待了些年头,却没接触过内苑,想来对两位公子的事并不太了解。”“那是自然,”文承懒懒道,“文治平和文宣明再蠢,也知道下毒要避着些人,否则早就该露馅。”福祥被他的坦荡梗得心慌,眼巴巴地叫了一声“侯爷”。文承就笑:“她还是胆子太小,找一个李勤,不如把你绑了,指夹钉床一齐备上,就什么都能知道。”“侯爷!”福祥变脸:“福祥自小跟在您身边,就算被千刀万剐也绝不会背弃主子,您要再说这种话,我就……”他硬着脖子说:“我就以死明志!”好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文承新奇,上下将他看了一遍,表情变得很嫌弃,“谁要你为我死。”福祥臊得慌,尴尬又倔强地说:“反正小的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不怕死,也不稀罕这条贱命,侯爷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就再灌一回毒药,让您眼前清净……”“闭嘴。”福祥一顿,立刻住口,安静如鸡。文承看着他,冷冷道:“怎么,嫌自己的命太长,没在三年前被毒死,迫不及待?”福祥被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忙道:“福祥不敢。”文承淡淡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平静道:“那盘点心本来该我吃下去,我欠你一条命,日后你遇到难处,大可以出卖我,我不会追究。”福祥低头,“小的也不会出卖您。”文承这一番话,让福祥心里实在委屈,不知不觉地想起从前。三年前,也就是阙安六年冬初,因罗府获罪流放,文承为罗府求情引得皇上震怒,被罚禁足数月,入冬才得开解。解开禁足之后,文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去文府,求父亲文尚书在皇上面前请柬,重查李氏冒赈一案。当时福祥作为文承身边唯一堪用的下人也跟着去了,想着主子被关在公主府几个月,任谁都不得探视,尚书一定急坏了,父子俩必要彻谈一番,好好为小公子安抚委屈。可到了文府,一切都和福祥想象的不同。没有兄友弟恭,也没有父子亲厚,只有漆黑冬夜的鹅毛大雪。文承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文尚书没看过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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