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德庆侯府的车马?”盛明宇也看见了那颇为高调的车队,“这一看就是府上二老爷做派,像是去城外接人的,不会是晏家二妹妹来了吧?”裴修也想到了,算算时日,是该来了。“晦气!”这时,不知哪个窗户里发出了一声饱含遗憾与厌烦的抱怨。盛明宇跟着一乐,“这是你大哥吧,他这些日子怕是没少做噩梦,我瞧着他见天儿眼底泛黑,活像要活不起了。”晏长风可能不知道,自己人未至,坏名声已经在北都传开了。当然,她这名声本来也没多好,幼时她随母亲来过北都一两次,接触过一些夫人小姐,给人的印象皆是调皮外向。在世家那些夫人眼中,调皮的姑娘都不是能上台面的姑娘,一些成见加上口口相传,就导致晏二姑娘打小没能树立起一个好形象。而最近自从传出晏家大姑娘要入佛门,二姑娘要嫁入北都后,不知怎么的,她的形象更是急转直下。一些诸如晏二姑娘脾气暴虐,动辄打人砍人的话渐渐传了开来,更有甚者说她是母夜叉托生的,谁娶了她保管家宅不宁。家宅宁不宁不知道,反正裴家大公子是不宁的,隔三岔五就要做一回噩梦,要么梦见自己揭红盖头揭出了一只母夜叉,要么梦见自己被母夜叉生吞活剥了,寿命活活都吓短了。裴修朝近身伺候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授意退出,不多时,又返回。她跪坐在软垫上,绘声绘色复述:“世子爷说,晦气!怎么没把这些南蛮子冻死在路上!”裴修眉心微蹙。盛明宇嗤笑,“他这就没意思了,怎么还盼着人死呢?”第28章 侯府众生相将至通州前夜,忽降大雪,一夜之间河岸两边皆覆上一层厚厚的白,遮住了枯燥到尖锐的景色,竟让北方冷到不近人情的冬日变得柔和起来。晏长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第一次见这样盛大的雪,一时竟也生出了一些文人墨客的矫情来。“真好看,怪不得那些诗人动辄无病呻吟,我见了这样的景也有想要吟上两句的冲动,只可惜我腹中无点墨,吟不出来。”“噗……”如兰忍不住发笑,“也亏得姑娘你这样理直气壮。”“还有几时到?”还在床上躺着的柳清仪气若游丝地问。谁也没想到高冷到不可一世的柳四小姐居然晕水,头先几日她靠着自己研制的晕水药撑着倒还好,时日一长就不行了,吃不下睡不着,一天要吐好几回,不过几日功夫,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如兰说:“快了快了,最多个把时辰就到了,你再撑一撑。”晏长风怪她:“你该早说,走陆路也是一样的。”柳清仪翻了个白眼,她清高惯了,这么丢人的事怎么会说,再说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药这么不顶用。“我落地头一件事就是得改良药方,这药短途还成,长途完蛋。”“要不这样吧,”晏长风说,“你下船后别跟我回侯府了,跟几个兄弟去别庄,帮着安顿一下我的鸽子,正好你住在庄子里可以随意研究你的药,不然去了侯府怕是没自由。”柳清仪迟疑,“若是侯府有人给你下药怎么办?”晏长风笑,“那不至于,那是我外祖母家,要是连那里都有人害我,我在北都怕是活不了几天。”“那行吧。”柳清仪确实也不是很想去侯府当丫头。暖阳四射之时,奔波了月余的船终于靠了岸。岸上,德庆侯府的车驾排场浩大,几乎占满了河岸,外围有层层府兵护卫,内围有两排丫头婆子恭候。一堆人当中立着一位富贵逼人的男人,个子不高,微微有些富态,生就一张和气生财的脸,往那一摆活像一尊财神。正是德庆侯府二老爷姚启政。“二舅舅!”晏长风还没下船就朝那男子挥手打招呼,被一边的吴嬷嬷拽了下袖子,“二姑娘,注意仪态!”“跟二舅舅不用端着。”晏长风常跟姚启政见面,一向没大没小,没有包袱。姚启政爱财,脾气好,跟谁都乐呵呵的,从不指责这个没规矩的外甥女。吴嬷嬷反驳:“那是在扬州城,你随性些无妨,入了北都,哪怕还没入城也要注意些,人言可畏的。”行吧行吧,晏长风乖乖夹起尾巴,矜持着走上了岸。姚启政笑她:“跟我还端着做甚,到了府里再表现不迟。”“我这不得先练练吗。”晏长风朝二舅端端正正行了个福礼,“见过二舅舅。”姚启政开了眼,“大外甥女,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朝我行福礼,福气都让你笑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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