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秦惠容安分守己,除了给夫人老夫人请安,她连院门都不出。这日夜里,睡梦中的晏长风忽然被一阵鸽鸣声吵醒——她对鸽子熟悉又敏感,即便是发出极小的声音也能察觉。她倏地睁开眼,打算出去看看是不是自家鸽子,可起身时却不防被腰上的阻力给绊了一下,又摔回了枕头上。她叹了口气,去掰箍住腰的胳膊。自从裴二搬回来后,这货就在狗皮膏药的路上撒蹄狂奔。白天醒着的时候眼神黏如浆糊,恨不能天长地久地粘在她身上。夜里睡觉时整个人都是一团浆糊,撤掉了中间的隔帘不算,还要贴在一起,只差睡成连体婴。“怎么醒了?”裴修贴着她后脖颈,声音慵懒。他一向睡眠很浅,唯独这两日睡得极好,只要怀里的人不动他就不会醒。晏长风掰他的手却被反握住,她无奈说:“我听到鸽子声了,得出去看看。”“是你的吗?”裴修松开手,也跟着起来。“可能不是。”晏长风匆忙披了件披风便跳下床,“我听到的声音似乎是飞走了。”她跑到院子里,朝着鸽子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裴修顺着她的视线皱眉,“是秦惠容。”“非常有可能。”晏长风预计秦惠容这一两日必有动作,“她肯定要捞裴钰一把,十一表哥说裴钰的价值是打仗,鸽子飞去的方向是西北方,你们玄月阁的人能跟上吗?”裴修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从暗处冒出了两个人来,他跟两人低语几句,那两人又立即转身离开。晏长风惊了一下,“他们一直在附近?”裴修牵着她的手进屋,说:“一直都有人守着。”晏长风开始对裴二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什么地位的人才会有人一直保护?“你不会是阁主吧?”裴修朝媳妇儿微微颔首,“是,阁主夫人。”晏长风:“……”“这么吃惊吗?”裴修屈指刮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睡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晏长风知道裴二的阁主身份是怎么来的,她可能会感到一丝恐惧,因为她以为算是熟悉了的人的另一面完全是她想象不到的样子。不过,现在她想的是裴二应该真的是老阁主的儿子,不然为什么会把玄月阁交给他呢?翌日早上天还没亮,去探听消息的玄月阁兄弟就带回了信鸽传递的信。裴修用手指展开看了内容,然后递给了晏长风。“啊,十一表哥真是料事如神。”晏长风仔细看完了每一个字,又还给裴二,“你打算怎么处理?”信上写:两日后,攻。信传给谁不知道,从哪里攻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盛明宇料事在前,晏长风几乎想不到是要发动边境战争。裴修想到了大长公主,反问:“我想知道你的意思。”当初,晏长风嫁给裴修的条件,或者说任务,就是要取代裴钰。眼下他们这一层目标没有变,但是立场变了。晏长风不论心里偏向谁,表面上还是要以太子利益为主,而裴修却是要以蜀王为先。裴修先征询她的意思,是尊重。晏长风想了想,如果这信原封不动地传过去,信到两日后北疆犯境,那圣上很可能会被迫重新启用裴钰领兵北征,对她跟裴二夺取世子之位没有好处,也就没办法跟外祖母交代。可如果不让消息传过去,秦惠容就会免于惩处,也就抓不到秦王的把柄。另外,她觉得裴二跟蜀王很可能会趁边境起兵做一番布局,所以他才会先征询她的意见。她看了眼裴二,这人一点纠结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早有了什么两全的决断。晏长风:“我在想,秦惠容会拿什么条件跟北疆合作,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秦王的意思?”裴修提醒她:“据我所知,秦惠容没有操控朝局乃至战争的能耐,她依附于秦王,没有自主权,除非是裴钰早有预料自己会出事,提前与北疆某国做了交易。”“我不懂朝局。”晏长风说,“但我知道交易这种事很难单方面反悔,尤其是与虎谋皮,让北疆发动战争,必要许诺丰厚的好处,不是咱们截断消息就能让北疆死心的,万一北疆逼迫性发兵,或是他们再重新联系,我们反而失去了被动。”裴修赞许,“夫人聪明。”晏长风拿眼睛斜他,“谈正经事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些,你有决断就说吧,信不能耽误太久。”裴修很冤,“我夸你聪明怎么就不正经了?”晏长风也说不出,反正这人只要提及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偏离正常意思,带上不正经的意味,可是细想想,似乎又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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