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他可与海外有生意往来?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秦怀义想了想,“我觉得有,因为我偶然听见他在书房里见过一个什么执事?应该是这两个字,还说了什么主教,我记得书上写过,主教是西洋宗教中的称谓,但我没看见里面的人。”裴修若有所思。秦律曾经跟与西洋有关的人接触过,那一定是往海外贩卖过兵器火药,他是单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别的?秦律被抓之后,胡茂升忽然开始作妖,那他背后的人与这位什么执事有没有什么关联?秦怀义:“我知道的有限,也不指望戴罪立功,如果对你还有些启发,能否看在这个份上让我见一见我姐姐?”他的话打断了裴修的思路。裴修的视线重新放在秦怀义身上,“秦怀义,有件事我认为我应该告诉你。”他始终觉得秦怀义可惜,他觉得不管如何,秦怀义不应该活在被蒙蔽的世界里,“你一心为了你姐姐,可知你她是什么人?”秦怀义眼神疑惑。裴修道:“秦惠容,你的姐姐,是秦王的死士,知道何谓死士,就是死忠之士,她是秦王的人,为秦王做一切事情。”秦怀义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是迟疑,半晌后才露出一些似信非信的惊讶。“觉得很不可理解是吧,她如何会成为秦王的人,又为何会成为秦王的人?”裴修说,“我猜想,她在秦家的日子暗无天日,秦王大概能给她一个希望,所以她投靠了秦王,这其实无可厚非,但你要知道,人的立场一变,所作所为就充满了背叛,你们秦家之所以家破人亡,与她有直接的关系。她留了秦淮月还有你主母冯氏的命,是为了借她们的手害人,在国公府,她把姨娘当作讨好裴钰的棋子,杀害世子的子嗣,甚至绑架良家姑娘供世子玩弄,所作所为比你的主母还要恶劣,这些你可都知道?”第171章 秦惠容破防一个人乍然听闻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原来是个恶魔一样的存在,通常第一反应不是信或是不信,而是茫然。秦怀义愣怔地看着裴修的嘴一张一合,不认为他说的人跟自己有半文钱关系。在他的印象中,姐姐惠容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善良,柔顺,才貌出众,即便常年遭主母长姐迫害,也依旧没有怨怼。反而是他自己经常忿忿不平,要靠姐姐劝诫才能收敛心性,不在主母面前露出马脚。他的姐姐那样识大体,那样隐忍柔弱,怎么会是他说的那样?一个受尽欺凌还会劝诫别人要上进要乐观的人,怎么会用尽手段欺负别人?“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秦怀义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你一心想要夺取世子之位,对我姐姐姐夫有莫大的敌意,自然不会说她的好话。她留下冯氏跟秦淮月的命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她不会是以德抱怨,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她们不论遭受什么都是活该,被人利用,也是因为她们自己有私心罢了,至于姐夫的那些小妾,我相信一定是她们欺负我姐姐在先,我姐姐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害人,原先她没有能力反抗,现在有能力了,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裴修倒也不跟他争论,“是与不是,你可以亲自问她。”随后,他带秦怀义去了关押秦惠容的牢房。白夜司的牢房都是黑石墙,森严冷酷,一般心智不坚的人,往往进到这里心态就会先崩了一半。秦惠容的牢房稍有不同,三面石墙上各有一面镜子,到不是为着女子所需,而是用来击溃她心防的。装疯的人与真疯的人最大不同,在于他得时刻在人前紧绷着心神,心志再坚定的人也不太可能一天到晚日日夜夜绷紧心神,要么露出马脚,要么被逼崩溃。这些镜子犹如人的眼睛,人在照镜子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审视自己,就如同在面对另一双眼睛。有这些“眼睛”时刻挂在身边,不论面对哪个方向都好像被“人”盯着,时间久了定然受不住。但秦惠容心志之坚异于常人,跟三面镜子共存了数月,竟是毫无破绽。除了镜子,她的牢房里还满是污秽,屎尿痕迹随处可见,靠近一丈外要掩鼻,一丈内能熏翻天灵盖。而那个向来以才情为人知的文雅女子,此时就窝在这些污秽物中,她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裳,满面赃污,头发乱如杂草,远远看去,几乎与污秽融于一体。秦怀义靠近牢房时,很下意识地掩住口鼻,可当他看清楚里面的人时,震惊又让他忘了这要命的臭味。他整个人呆愣愣地看着牢房里的人,好半天没有说话,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陌生且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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