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那得了,带我去吧。”赶到白夜司时,太医刚刚才离去。秦惠容绝望之际以头撞墙,被眼疾手快的吴循甩了一根袖中针,正扎在秦惠容的腿上,她踉跄了一步摔在地上,没死成。但她大悲之后又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小产了,大出血,让一干大老爷们儿好一通受惊,以为人要保不住。秦惠容如果死在白夜司,跟圣上没法交代,更因为死无对证,不能证明她是装疯,就可能被一些看不惯白夜司的人冠以酷刑暴虐的罪名,连个有孕的疯子都不放过。后来请了太医来好歹保住了大人,孩子没保住,没生下来就死了。晏长风到底不放心,一来先找到裴二,确认他没事之后才过问秦惠容之事。裴二告诉她来龙去脉,她问:“你私自来白夜司提审秦怀义,圣上知道了要怎么办?”裴修知道晏长风对秦惠容有敌意,以为她会高兴,没想到她却先问自己要不要紧,“夫人,你好像确实比较关心为夫?”晏长风噎了一下,“那不然呢,你想让我关心谁?”裴修心里美滋滋,这一天的糟心顿时烟消云散,“夫人最好记得今日的话,以后不许关心别人。”晏长风瞅他,“你倒是说不说?”“圣上那么多糟心事,哪顾得上我。”裴修笑着与她说话,“不是还有赵全夫妇吗,他们被国公夫人赶出府却跟了秦怀义,我很有理由怀疑他们当初污蔑我的身世是受秦惠容指使,我私下来问一问说得过去。”晏长风点头,“也对,他们能留下吗?国公爷一直在找他们,想证实当年的事是不是赵氏做的。”“能。”裴修说,“他们无关紧要,无人过问。”正说着无人过问,忽然有白夜司的兄弟过来说:“阁主,宫里来人了,圣上要见秦惠容还有裴钰。”晏长风:“这么快?”裴修点头,“刚出事吴循就进宫交代了,得知秦惠容装疯,裴钰其实是被利用,圣上要亲自确认一下是意料之中。”“那……”晏长风心生担忧,“圣上不会又反反复复,又饶了裴钰吧?”裴修还没说话,去提押裴钰的兄弟忽然大喊:“不好!裴钰咬舌了!”第173章 前世今生裴修倏地转身,朝裴钰的牢房而去,下死令:“务必救下!”晏长风也跟了过去,她意外且惊讶,裴钰那么个高傲的人,居然咬舌自尽?她以为他肯定会撑到上断头台的那一刻,恐怕临行刑前还要用眼神嘲讽一下看客。裴修却是隐约有预料,方才秦惠容被抬走后,裴钰叫下他,跟他说了一番话。裴钰深受刺激后仿佛变了个人,对着从不待见的庶弟说起了人话:“我千方百计查你的身份却查不出,说明你还有两把刷子,你是白夜司的人也好,比老三老四强,你如果能继承国公府,那国公府还有希望。”裴修对他会说人话挺意外的,但对他能说这样一番话也不感到奇怪。裴钰这个人虽然高傲自负,暴虐肮脏,但他还算有大义,征战沙场杀敌卫国是尽心尽力,对待兵营里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对国公府的前程也是真的放在心上。至于对裴修这个兄弟的态度,裴钰原先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裴修,他瞧不上老二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屁也不是的东西怎配做他的兄弟?不单是老二,老三老四在他眼里也是一无是处,姨娘养的小气下作东西,除了会用下作手段争宠还会做什么?可一旦他意识到裴修不是废物,甚至超出预料的优秀,他就不那么讨厌了,在他自己没有希望再继承国府的前提下,也能眼皮子往下挪一挪,寄希望于这个庶弟。裴修对他屈尊降贵的“欣赏”不置可否,只是从裴钰的话里听出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味来。于是他叫人仔细看管着裴钰,防止他也跟秦惠容一样自杀。可惜千防万防,没防住他那一口牙,或者说,谁也想不到裴钰会用这么“弱者”的方式自杀。裴钰被救下时还剩口气儿,白夜司的兄弟手里也有各种药,或是吊命的或是急救的,一股脑给他塞了好几颗,总算没让他连夜去见阎王。只是他舌头已经齐根咬断,人又一心求死,不晓得能撑多久。白夜司办事从不出纰漏,圣上没让死的人不能死在自己地盘上,于是甭管是身体虚弱的秦惠容,还是半死不活的裴钰,当即一起被抬出牢房,准备送进宫。晏长风看着被抬出来的秦惠容,多少是吃了一惊。她料想一个装疯卖傻的人过得好不到哪去,但也没想到这么惨。这女人完全瘦脱了形,几乎称得上是形销骨立,凹陷的脸蜡黄中透着血色全无的白,这模样放在流民堆儿里都是最惨的那个。她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男人长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乱糟糟的束在一起,整洁中透着几分狼狈,看起来应该是为了面圣,大概收拾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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