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配合一下。”他极快地低声道,然后作出一番挨骂受教的样子来,故意说给谢澜听,“夫人,我今后再也不敢吃酒了!”晏长风又抽了抽嘴角,幸而她平日跟老爹没少打配合糊弄人,反应很快,当即拉下脸,泼妇母夜叉上身。她拧着裴二的一只耳朵吼:“喝酒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敢呢,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吗!上回抿了一小口,足足病了半个月,命差点儿没了!居然还敢喝半盅?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裴修在心里给二姑娘热烈鼓掌,从动作到话语,配合得堪称行云流水,他形象全无地被拎着半边耳朵,求饶:“哎呦疼疼……夫人饶命,饶命,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谢澜都看呆了,裴霁清看起来斯文矜贵,与世无争,原是个仙气飘渺的人,谁能想到他在家里过得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哎呀,这这这这可是裴夫人?”谢澜虽然纨绔,但还有些仗义在,当即替裴二少解围,“失敬失敬,老听霁清说你贤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听就是扯淡,晏长风心说,裴二怎么可能跟他提起她?八成就是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给狐朋狗友互相打马虎眼习惯了,瞎话张口就来。“是么,他还说我什么了?”晏长风放开裴二,陪谢澜扯,“我方才听你说他跟小娘子私会,想来不是头一回,莫不是外面有相好?”这谢澜哪知道!他们统共才认识了半日!不过早前听闻裴家二公子时常出入醉红尘,与那风流蜀王殿下是一路货色,想必肯定有相好。“没有的事!”谢澜信誓旦旦,仿佛他跟裴二认识了八百年,“霁清最是洁身自好,又对你情深意重,怎么会看上那些烟花柳巷中人,嫂夫人你放一万个心。”“哦,那便好。”晏长风拍拍裴二的肩膀,对谢澜说,“还请谢公子替我看住了他,他滴酒不能沾,是会出人命的,倘或有个三长两短,谁劝他酒我就弄死谁,也不可耽于美色,要是让我知道他有相好……”她捏着拳头转了转手腕,微微一笑,“我这拳头有时候不大听使唤,打废个把人什么的是常事。”谢澜浑身一哆嗦,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仿佛他就是那要挨打的相好似的。也不知道裴霁清怎么会娶了这么个吓人的婆娘,太暴力了,有这样的媳妇儿这岂能不短命?“不能不能,你放心裴夫人,我定帮你看住了他!”谢澜小心脏噗噗的跳,不敢再跟这母夜叉站在一块,拉着裴霁清就走,“他方才没怎么吃东西,我这就劝他好好吃饭去!”裴修临走朝她挤眼睛。晏长风心里好笑,感觉这谢公子有点儿缺心眼。目送谢澜逃命似的拽着裴二回去宴席上,她才转身朝映月湖而去。与花园喜宴的热闹大相径庭,映月湖安静清凉。今日宾客皆饮酒,不怎么敢在湖边徘徊,因此鲜有人过来。晏长风也不敢靠近湖边,喝多了酒看湖水容易晕,很容易失足。她只远远的在湖边走,打算去湖边花厅坐一坐,那里穿堂风很是凉爽。冷不丁的,她瞥见远处湖边蹲了一个人,那地方有一丛草,密草掩盖下看不清是谁。她十分好奇,侯府鲜少有这样没规矩的,谁没事会跑到那去?她绕到那人所在方位的背面,还没看清人,便先听此人咬牙切齿道:“贱人该死!统统该死!我要先把你剁成残废,再一刀刀捅死你!”是安和王。安和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在往一只蛤蟆身上狂扎,那蛤蟆一丁点儿大,哪里受得住他这样扎,早就成了不知道多少块,再扎下去,八成要成肉泥。晏长风有点牙疼,她不想招惹安和王,可也不能装作不知道,这毕竟是在侯府,一个手里有匕首的任性偏执小屁孩,他敢把蛤蟆扎成这样,就敢往人身上扎。然而就在她迟疑着要不要管,该怎么管的时候,安和王忽然猛一回头,看见了她的存在。这眼神该怎么形容,阴鸷,偏执,不加掩饰的恨意,这些情绪出现在一个孩童的眼中,又添一分诡异,真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晏长风浑身一个冷颤,当即醒了酒,她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跑为上计,赶紧把能管他的人叫来为妙。可她脚还没提起来,那拎着匕首的独臂肉球便朝他冲过来,嘴里口口声声嚷着:“你个凶手贱人!我捅死你!”这样的话从一个孩童嘴里说出来真是可怕至极。心智没长全的孩童与失去理智的疯子都不太可控,也没法理论,只能避开,不然出了事说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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