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王一个小孩子,真能杀人吗?”吴循回道:“即便不能一刀毙命,多捅几刀也是能做到的。”圣上微微皱眉。“父皇!”大皇子妃叩拜在地,哭声恳切,“麟儿一向乖顺听话,即便他有些贪玩任性也断不会去杀人,何况他只有一只手了啊,如何能制服一个成人?儿媳怀疑是有人恶意引导他用刀捅人,实为栽赃,然后再将他杀害,来个死无对证!”说实话,圣上也将信将疑,他没看到那个场面,无论如何想象不出一个孩子怎么能把成人杀了。他看向跪着的晏长风,“你可有话说?”晏长风叩地回道:“回圣上,臣妇已将事发经过如实告知,臣妇相信白夜司跟大理寺能证明臣妇清白。”她明白,今日这个局,重点不是谁是凶手,是太子与大皇子的博弈,端看圣上相信是谁,或者他更希望不是谁。如果圣上的心偏向大皇子,那她无论说多说少都不能改变什么,圣上一定会将她关起来,甚至有可能像裴钰那样,做大皇子的替罪羊。临出侯府之前,裴二暗中提点过她,他说不要跟大皇子妃扯皮,也不要太强势,如此只会逼着圣上站大皇子,因为圣上最想摆脱的就是外祖母的强势。她代表了外祖母,但同时也代表了被操控的圣上,她只有示弱,圣上才会同情她,而不是像讨厌外祖母那样反感她。圣上见她态度诚恳,没有作妖之态,感官上对她印象不错。但她到底是姑母的人,不可能置身事外,安和王两次出事她都在,未免太巧合了。“案子继续查,确认杀害安和王以及侍女的凶手为止。”圣上对吴循跟刘鹤说,“事情未明之前,所有嫌犯皆暂且关押,伺候安和王的下人皆去白夜司审讯,晏氏则关在大理寺,刘卿,务必好生对待。”刘鹤惶恐道:“是,圣上。”这结果已经比晏长风想的要好,一句好生对待,就说明圣上关她只是做给外祖母看的。消息传回侯府,大长公主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今日特意叫人留意安和王的举动,见他性情不稳,动辄对府里的丫头小仆打骂,甚至身上还带了把匕首,便趁他独自跑去映月湖时,安排了一个丫头往他的枪口上撞。安和王自断了一只手臂后就性情大变,最近大皇子府病死了几个丫头小仆,难保不是让这祖宗出气弄死的。只要他杀了侯府的丫头,暴虐无常的名声就会彻底传出去,圣上再偏爱大皇子也没用,一干朝臣不会同意安和王这样的人有机会坐上储君之位,哪怕他们是支持大皇子的。今日的布局本万无一失,谁知道安和王意外死了。他这一死性质就变了,从侯府是受害者,变成大皇子是受害者。原本之前太子就刺杀过安和王,如今太子势弱,大皇子又有了复出之相,完全有可能再次冒险刺杀。是以,即便查明安和王杀了侯府侍女,那对于安和王之死,侯府,乃至太子也难逃干系。“主子,要不要先把表姑娘弄出来?”厉嬷嬷请示。大长公主一时没说话,她何尝不想把人弄出来,可这次不同,圣上偏心偏信大皇子,长风是她的人,注定要成为“靶子”,越是私下把长风弄出来,越对孩子不利,对太子更是不利。她沉默半晌才开口:“让刘鹤不要怠慢了。”厉嬷嬷暗叹了口气,“是。”甭管对谁不利,裴修是不可能让媳妇儿在大理寺过夜的。他让吴循即刻带人去大皇子府调查,务必将上午打发走的安和王的乳娘找到,并在一个时辰内审出结果,证明安和王有虐杀倾向。而他自己则私下去找了刘鹤。刘大人平常忙于公事,为便于上职,在署衙附近租了一处宅子,通常忙到很晚的时候便会在这个宅子过夜。这宅子巷前有一家牛肉汤铺子,他每次路过都会进去喝一碗,今日也不例外。他顶着一身疲惫归来,打着哈欠托着沉重的脚步,隔着老远就喊:“一碗牛肉汤加两块饼子!”到得铺外,他自行掀开门帘子进去,看见角落里已有客人,没在意,这家铺子汤做得极好,附近常有人过来喝。他将视线移到放饼子的笸箩上,正想问有没有才出炉的,忽地一愣,视线错愕地转回角落。角落里的客人正是在此守株待“鹤”的裴修,他注意到刘鹤的视线,转头与他一笑,“刘大人,巧啊?”刘鹤多精明啊,他一下子就明白,裴二公子是特意来等他的。他脑子里飞速转着,思索裴修这时候来找他是为何事。与其他人对裴二公子的轻视不同,刘鹤觉得他不是一般人。从一个不受重视的,以废物著称的庶子,竟然在短短不到两年内,先是越过世子娶到了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又入了户部,领了去太原府征粮的外差,只两个月就搅动得太原府改天换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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