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对了二姑娘,裴显快死了。”柳清仪把裴显在北疆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盛明宇把人砍得就剩一口气儿,让我给吊着,一定保证他活到北都,没我的药,他最多活不过两日,哦,这吊命费也是一笔支出,算了,我就给他免了吧。”晏长风心说十一表哥干得好,给裴二除掉了一个麻烦,否则等他拿了军功回来,国公爷定要抬举他,又是一番不见血刃的斗争。战场固然凶险残酷,却可以非敌即友,可以真刀真枪的对战,比起被算计了还要顾忌理法的尽是暗刀暗枪的后宅,朝堂,不知要好了多少。“小柳,还有件很棘手的事要麻烦你。”晏长风跟她说起安和王跟谢澜的事,“如此可能判定两个人有血缘关系?”柳清仪摇头,“仅凭这一点肯定不行,起码先证明大皇子不能生,再找两三样安和王跟谢岳有关系的蛛丝马迹,不必很准确,只要足够引发别人怀疑就够了。”晏长风本是想反证明,如果能证实安和王不是大皇子亲生,就足够叫人怀疑大皇子不能生,毕竟想要直接验证皇子不能生育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现在时间紧迫,安和王只停灵七日,又是夏日,尸体腐烂快,一些蛛丝马迹很容易被掩盖,大皇子妃又大门不出,不好抓她的把柄。或许……她忽然心生一计,或许可以利用太子,让太子出面迫使圣上检查大皇子的身体!“小柳,陪我回趟侯府。”两人自二院里出来,正遇上裴延庆跟赵氏回府。裴延庆跪了一宿,又因为老三的事被圣上责骂一通,整个人好似霜打的茄子,弯腰塌背,精气神儿全无,得被两个随从架着走。赵氏比他还惨,她没挨打也没挨骂,只是在白夜司冰冷无情的黑石牢房里待了一夜,却是发丝蓬乱,脸色煞白,两眼无神,好像被妖魔鬼怪吸走了魂魄。往日晏长风站在她面前,她必要横眉冷对,今日却好像不认人了似的,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神色呆滞地看了晏长风半晌。“父亲,母亲。”晏长风意思着喊了两声。不喊还好,这一喊,仿佛点醒了僵尸。裴延庆用胳膊肘将搀扶自己的随从撞开,强行站直了身体,勉强维持住国公爷的体面,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往北定院而去。他再傻此时也明白了,那蜀王跟自家老二分明就是一对儿扮猪吃虎的狼崽子。蜀王去北疆挂阵根本不是捡漏,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老二出计,蜀王出力,一文一武,可真是打得一手好配合!可现在明白什么都晚了,老三投敌叛国,小命不保,他虽然尽量把自己摘开,可圣上也不再信任他。没有了北大营,他将没有任何价值,不过就是个看似体面的国公爷罢了。而他那一向不被看得起的老二,无疑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国公府的世子之位非他莫属,蜀王掌控了北疆大营,定也有他的一份,到时候太子跟大皇子必都会全力争取他,而他不论是想站太子或是秦王都看自己高兴。呵呵,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裴延庆一向自诩有勇有谋,无人能替代,如今却成了一颗无用之子,彻底走向了死路!而赵氏就更不体面了,她诈尸似的指着晏长风的鼻子骂,“你个克星毒妇!自从你嫁入国公府,国公府就再无宁日!”晏长风不为所动,“我没来国公府之前,府里就有宁日了吗?有也是您自己的宁日,其他人有吗?哦对了!”她转头喊下走了没多远的裴延庆,“有件事忘了告诉您,赵全跟牛嬷嬷找到了,您或许也想知道一些陈年旧事。”赵氏浑身一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晏长风不再理睬,领着柳清仪离开了国公府。侯府大门外的红绸还没取,不知道是不是在暗搓搓地庆祝大皇子断子绝孙。厉嬷嬷见了晏长风,难得露了个笑脸,仔细琢磨一番,似乎是有些歉疚在里头,“表姑娘,主子正要喊您回家来吃饭呢,昨日你凭白受了一场冤屈,主子挂念您,一宿没合眼。”晏长风心里却起不来一点波澜。她原先跟外祖母虽说不那么亲近,但也有几分感情在,毕竟晏家始终要靠外祖母庇护,外祖母对他们晏家也是有求必应。后来因为大姐出事,她终于明白权与情不可兼有,亲情在天家就是一场笑话。没有了情,还有利益,为了让晏家平安长久,她可以帮外祖母。知道蜀王有夺位之意后,曾一度纠结于是该站太子还是蜀王,因为她害怕裴二跟外祖母对立没有好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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