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琪再听这些话,只觉得他们俩都是蠢人,他把别人当傻子,她竟然就真成了他想要的傻子。“可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要呢?”她轻声呢喃,好像是问他,也好像是说给自己听。裴安:“什么?”姚文琪摇头,“没什么,我先帮你上药吧。”“倒也不必上药。”裴安一心只想出去,“只要能快些出去怎么都好,在这里总归没办法周全,你走了还不是没人给我上药。”“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姚文琪跪久了腿软,扶着床板起身,“你趴好,我给你上药,明日我就求祖母放你出去。”裴安放了心,安心趴好,“你轻些,裤子都沾住了皮肉。”他不见,背对他的姚文琪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紧咬嘴唇,拿出身上藏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脖颈。一切不过须臾,她没来得及害怕,裴安也没来得疼。他只觉得有冰凉的东西刺穿了他的喉咙,紧接着有一股热流自喉间涌出,他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再也无法动弹。他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的那碗热馄饨上,他没吃上一口,错过了此生最后一份真心。晏长风一得到消息就赶到刑部大牢,确认姚文琪在里面,立刻就叫牢头带她去。按说姚文琪来找裴安,起码保证她是安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那牢头不大情愿,觉得新任的宋国公世子夫人不会来事,竟如此理所当然地指使他做事,“世子夫人,裴安是重囚,不好一次性放两人进去。”晏长风没工夫跟他周旋,厉色道:“你要不想倒霉,就不要再说一个字的废话。”裴夫人悍名在外,牢头不敢招惹,只好自认倒霉。很快,牢头便庆幸自己认了这倒霉。两人进到牢房时,姚文琪手里的刀正架在脖子上,只差一步就抹了脖子。晏长风见此情景头皮一炸,当即抢走了牢头手里的钥匙甩向姚文琪。钥匙砸在姚文琪的手腕上,她的手吃痛一哆嗦,刀锋便歪了,只划破了一层油皮。晏长风立刻冲进去,夺走她手里的刀,后怕地朝她吼:“姚文琪你干什么!”如果再晚一步,她进来就是给她收尸了!可姚文琪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对她的愤怒毫无反应,像被抽走了魂儿,软塌塌地跪坐在地上。晏长风心里咯噔一下,一把将她拉起来揽在怀里,朝牢头吼:“愣着干嘛,去叫辆马车来!”牢头早吓得魂不附体,这一嗓子差点儿没把他吓跪了,“哎,哎哎,我这就去!”“回来!”晏长风忘了嘱咐,“你只管叫车,这里的事一个字也不要提,另外派人去德庆侯府接厉嬷嬷过来!”“哦哦……”牢头早没了主意,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只能听凭晏长风的差遣。牢头走后,晏长风才看了眼血泊中的裴安。他后脖颈中刀,生生被扎出了一个血窟窿,已经死得透透的。姚文琪一个弱女子,得需要多大的恨意支配才能做到如此。晏长风叹气,“文琪,你何苦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命。”“表姐……”姚文琪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流着泪,无助地看着晏长风,“怎么办呢,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怎么办……”一夜之间失去一切,对一个还不满十七的姑娘来说是致命打击。这时候怎么劝对她来说都很残忍。晏长风反问:“可你甘心死吗,陪一个不在意你的混账去死,你甘心吗?如果你情愿陪他死,那我把刀给你,等你死了,我给你们合葬,如何?”这话戳中了姚文琪心里的痛,她嗷得哭将出来。谁会甘愿死呢,谁会甘愿为一个混账搭上自己的命,可她没有办法,她恨,她恨裴安的欺骗与利用,更恨自己糊涂,只有杀了他杀了自己才能发泄这些恨意。“如果不甘心,那就先活活看。”晏长风任由她大声哭,“看看没有了父亲,没有了男人,没有了孩子,老天还能拿你如何,万一不小心活出个人样来,你就赚了。”姚文琪趴在她身上哭得昏天黑地,几乎断气,她本就体虚,经不住大悲大哭,很快就哭晕过去。厉嬷嬷闻讯赶来,饶是她见惯场面,看见此情此景也惊了,“表姑娘!这是怎么了?”晏长风叫厉嬷嬷来善后,自要把实情都告诉她,“可惜我晚来一步,虽说裴安多半会被判死,可哪怕杀了死囚也是犯法,横不能真叫文琪给这么个东西偿命,您经历的事多,也有面子,得先想个主意将此事压下来才好。”厉嬷嬷闻言也叹气,“这傻孩子是何苦!罢了,表姑娘你先送她回去,这里就交给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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