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恨他。”祝卿梧望着面前情绪激动的海恩,开口回道。只是语言浅薄,显得如此无力。他和堂溪涧之间横亘了太多事,有些不能说,有些在回忆里被反复咀嚼,成了没味的渣滓,说出来总觉得矫情。海恩一直都是御前的人,从不轻易向人低头。今日也不过是因为祝卿梧是堂溪涧心尖上的人,才和他费了这么多口舌。见他依旧油盐不进,海恩也不愿再多说,只是问道:“祝公公去还是不去?”祝卿梧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转过了身,只淡淡对小五道:“送客。”“阿……”小五看着眼前的情景正想劝说两句,然而刚一开口海恩便已经一甩衣袖离开了。小五见状,连忙追上去道:“海公公,我送您。”小猫怕生,刚才海恩来的时候躲到了柜子下面。如今听见人走了这才爬了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祝卿梧低落的情绪,小猫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腿。祝卿梧这才回过神来,俯身将它抱进了怀里。这时小五也送完海公公折了回来,见他还有心思抱猫,连忙走过来说道:“阿梧,你这是何苦?”祝卿梧不想再多说,于是站起身来道:“我累了,想休息。”“阿梧……”小五有些着急地叫了他一声,但看他漠然的样子,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退了出去。祝卿梧本来只是找个借口,然而等他躺到床上时却真的睡了过去。眼前的一切轻轻晃晃,像是做了一场梦。祝卿梧似乎又回到了离桧宫的屋顶,他曾坐在那里无数次向西北望去,似乎这样就能看见想见的身影。但自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偶尔才能收到来自边关的信,堂溪涧从来报喜不报忧,只说他打了怎样的胜仗,看见了怎样的美景。只有一次,边关传来消息堂溪涧受了重伤。光帝关切,送了许多补品。祝卿梧试图打探他到底受了怎样的伤?严不严重?然而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把所有的担心写进那些永远寄不出的信里。再次见到堂溪涧是在半年后,他回宫贺寿。祝卿梧正在离桧宫洒扫,一回头却见堂溪涧正倚着门望他。多日未见,堂溪涧又长高了不少,大概是在西北待得太久,浸润了泠泠的雪气,身上总是透着凉意。祝卿梧惊喜地跑了过去,将他上下看了个遍,连忙问道:“你伤到了哪儿?”“只是小伤,不小心摔了一下,被他们夸大其词报了回来,担心了吧。”“只是摔了一下吗?”“嗯,你还不信我吗?”祝卿梧想,自己大概就是太过信任他,因此相信他的每一句话。信他无往不利,信他战无不胜,信他不伤不痛。堂溪涧从未和他说过战场有多凶险,且怕他担心,每次都是弱化。久而久之,祝卿梧便真的信了他的话。信了战场上的一切不过是从前电视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敌人如同呆滞的木头,任由堂溪涧砍杀。可是……祝卿梧又梦见了之前孤守城门的那四天四夜。火光冲天,搏命拼杀,扑鼻的腥臭味避无可避,处处都是死亡与鲜血。原来这才是战场啊。“阿梧,阿梧?”祝卿梧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叫他。祝卿梧睁开眼,这才发现竟然是小五站在他旁边轻轻推他。“你怎么哭了?”小五有些惊讶地问道。祝卿梧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真的湿了一片。“没什么。”祝卿梧连忙擦干眼泪坐起身来,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阿梧,你没事儿吧?”小五满脸担心道。“没事儿。”祝卿梧说着,起身穿好衣服,又洗了把脸,然后向外走去。“阿梧,你去哪儿?”小五见状连忙问道。“我……”祝卿梧闻言停下脚步,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说道,“我去看看陛下。”后面的寝殿被他住了,因此堂溪涧睡在偏殿。偏殿的布置虽然也不错,但毕竟没有正殿奢华。海恩在外面守着,突然瞧见祝卿梧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带他走了进去。不知是不是堂溪涧的吩咐,偏殿空荡荡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堂溪涧一个人睡在内殿。“陛下不肯吃药,还让人都出去。”海恩向里看了一眼,无奈地说道。祝卿梧闻言,道:“把药拿过来吧。”一旁的宫女见状,立刻端来了一直温着的药,祝卿梧接过向里走去。刚一进内殿,祝卿梧便听见了堂溪涧的声音,“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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