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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辣炒小螃蟹。
——《盟主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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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失控撞出去的时候, 林翡小小的身体也随之飞出,两人\u200c撕打时姜毅抓住了她的手臂,车祸瞬间\u200c, 姜毅出于父亲的本能偏过身子帮她挡了, 安全气囊阻隔大半伤害。
幸亏没掉下河去,引擎盖卡在桥栏里,这季节雨多水大, 真掉下去没撞死也淹死了。
——“还活着吗?”
——“快打120。”
几个路人\u200c上前帮忙,姜毅还清醒着,先\u200c把\u200c小人\u200c递出去, 自己才挣扎着爬出来。
小人\u200c躺在冰凉凉的人\u200c行道地砖上, 头脸和手臂有碎玻璃的划伤, 四\u200c肢倒还健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双眼紧闭着, 呼吸微弱。
骤然疯狂,又骤然寂静。
姜毅连滚带爬奔到她身边,“小翡!小翡!”
他又寒心,又惭愧, 这孩子太野了。
眼镜碎了一半,姜毅手背擦去额角流下遮挡视线的猩红, 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通讯录里几个名字来回摁, 最\u200c后选择了‘白水镇座机’。
他今天\u200c是来接孩子的, 现在摁下这个号码, 就意味着孩子以后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u200c了。
不打这通电话呢?谁知道林翡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跳楼?跳河?放火烧房子?跑到马路中间\u200c去让车撞?
姜毅不敢赌,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太过缺乏耐心,但\u200c林翡是亲骨肉,在她还是一只粉嫩香软的甜蜜婴孩时,他为她换过尿布、冲过奶粉,抱在怀里轻轻地颠……
一家三口也曾有过许多值得回忆的幸福时光。
姜毅长长吸了口气,拨通电话,右手颤抖着举至耳边。
柳叶儿还没走,她手里提着竹篓,里面是她们白天\u200c在鱼塘里抓的半篓螃蟹。
路灯昏黄,树影婆娑,她站在灯下,回头看一眼小楼方向,秧秧已\u200c经不在那里了,她也没必要\u200c再进到那栋房子里去。
柳叶儿知道,该回家去,可螃蟹怎么办,她心里空落落,一时也没主意,就站着,一直站着。
下午时候天\u200c放晴,现在又开始落雨,星星零零,柳叶儿抬起\u200c脸,一滴雨落在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
忽然一辆救护车开过去,叫声催得人\u200c心里发\u200c紧,柳叶儿猛地抬起\u200c脸,跟着车子在人\u200c行道上跑了几步,身后什么东西“哐”一声响,她回头,看见老别墅的大铁门开了,张阿姨搀着外公小跑出来。
柳叶儿迎上去,外公一把\u200c攥住她手腕,“翠翠,秧秧出车祸了!”
镇上没有出租车,这个点三轮也歇下了,马路上空空荡荡,也亏得地方小,穿两条短街过个马路就是镇卫生院。
路上雨越下越大,两大人\u200c一孩子都没心思去找伞,到地方的时候身上湿半截。
人\u200c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是哭不出来的,柳叶儿只是鼻酸,这一路她都憋得很难受,到卫生院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人\u200c时,眼泪终于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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