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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下江南,是近月来奚州城的热谈。
城南南风馆内,一富家子拥着美人,与同伴谈起此事,疑惑地问道:“那位金尊玉贵的,不在京城潇洒快活,来我们这江南做什么?”
同伴也甚为疑惑:“似乎是巡察?可知州大人治理有方,我们这一无人祸,二无天灾,三无贪官害人性命,巡察什么?”
富家子随手捻起一颗葡萄,塞入怀中美人的唇齿间,露出暧昧的笑容:“摄政王生性风流,听说后院倾国倾城的美人多不胜数,许是京城的美人看腻了,来我们江南换换口味。”
说话间,有一跛脚仆役上前,替他们上了一壶酒。
虽说跛脚,却有一副极好的相貌。
手腕纤纤,腰身不盈一握。
露出的半张脸肤如凝脂,如瀑的长发用红绳束起,婉约地垂落在身前,浓密纤长的卷翘睫羽如蝴蝶羽翼轻颤,眸似艳霞瑰丽,唇瓣不点而朱,虽身着粗衣,却丝毫不影响,反而更称出其仙姿玉貌。
“你也是这里的小倌吗?”
富家子眼神一亮,当即凝在了那张绝色侧脸上,直到仆役站直身,似有若无地拂开垂落在另一侧的发丝。
若说刚刚那半张脸是美玉生辉,此刻这半边右脸便形如恶鬼,交错的疤痕如可怖的烙铁,深深印刻在脸上。
看见富家子惊骇的表情,仆役恍若未觉,端着托盘离开大堂,去后厅交差。
后厅的主事觉他可怜,与他还算交好,只是实在繁忙,才让本该在后院的他去大堂帮忙跑跑腿。
刘主事刚处理完一桩事,看见他要回后厅,连忙说道:“今春啊,你再等等,前边的丙字桌还差一壶酒,你去送送吧。”
“刘主事,我会吓到客人。”今春说道。
刘主事摆摆手:“头发挡住就不会,再说一块疤痕罢了,馆主今日心情好,看见也不会说什么,等会我多给你一些银钱。”
今春权衡片刻,想到攒的赎身金还差一些,便点点头,端着酒壶返回大堂。
奇怪的是,这一次出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堂内鸦雀无声。
今春疑惑地看了一眼,看见满地跪着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往日里泼辣的馆主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头冒冷汗,瑟瑟发抖。
唯一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容貌异常俊美,身着墨色锦袍镶金边,眉眼本是冷硬的俊朗,气质自有一丝风流,冲淡他的冷,可一身威势,却是可怖地叫人不敢妄动。
他修长手指扣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身后站着成排的铁甲卫,皆是肃然恭敬的模样。
瞧见从后厅出来的今春,凌厉的眼神一扫。
下一刻,今春听见了一声闷响。
是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也是他与他身后匆匆出来的人群跪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一道低醇好听的嗓音,悦耳,却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浓重压迫感:“人都在这了?”
一片死寂。
“王、王爷是要找谁?”馆主稍稍挺直脊背,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馆内的小倌都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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