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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沌昏眩时,麦叮咚已经没有力气推咬另一个人的舌尖。他任由自己漂浮在水中,被揽住腰部带向水面。
很想恼怒地开口质问,问为什么突然亲他。
可身体所有的细胞都麻痹着没有力气,他也明白这样才能在湖底获取氧气。
湖水泡的他几乎要窒息。
当唇上的力道撤离时,湖底的压力也瞬间消失。氧气忽地顺着呼吸流遍全身,他猛地后倾大喘一声,急促又用力地感受空气。
皮肤被浸泡的冰冷,水滴顺着发梢、下巴、衣角滴落。
不再是无尽的湖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
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
嘀嗒,嘀嗒——
水滴汇聚在膝盖边上,潮湿的衣物紧紧黏在皮肤上。
贪婪的呼吸之后,麦叮咚放轻呼吸,膝盖被金属的硬度压得生疼。
铁笼极端窄小,两臂被绑在身后,成年人只能够跪着,上身蜷曲几乎碰到腿部。头顶、两臂与笼子边缘相贴,整个人被压到极致。
钟陌执带他走出了一层,可那不是唯一的一层。
这样的处境让他迅速意识到,这就是修女口中的禁闭室。
除了水滴声,周围所有的声响都被黑暗吞噬掉,压抑和身体酸痛是他唯一的感受。
麦叮咚别扭地动了下脖子,缓解肩背的酸疼,尽量忽视掉发麻的腿。
“时巫?”
没有得到回声,看样子他没有来到这一层。
但却唤来了别人。
咚咚的走路声在头顶正上方,随后是旧梯子承受重量发出的嘎吱声。那人停在笼子前,只是沉默。
麦叮咚能感受到腿上的压迫感,那是修女的长袜。
走出上一层世界,他甚至可以笃定的说,那个男人就是怨灵世界构造的关键人物。男人谩骂憎恶的修女,是火车上悬梁自杀的女子,也是此刻跪在铁笼中的他。
来人并不打算说话,但这样氤氲的沉默与低气压才是真正的折磨。
麦叮咚扭动手腕试图解开布条,嘴上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院长妈妈?”
纤维被捏紧的声音十分刺耳,对方冷哼,教鞭抽在铁笼上,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在颤动。
“为什么还敢回来?肮脏、下流的家伙,我真想你就死在雪地里。”
下巴被东西托起,麦叮咚头顶撞在铁杆上。倒是不痛,因为被一只无形的手遮挡护住了。
麦叮咚被迫扬起头,视线无法捕捉到遮布后边,只能凭着直觉往下走。他试图模仿那位修女的语气,但似乎在这个空间,剧情有既定的走向。
果然不等他接话,院长自顾自往下说,“你不知检点,与流浪汉苟且。说是玷污,倒不如说是你自己的意愿。”
“不是的!”三个字脱口而出,麦叮咚心跳加快,像是被修女控制住,“我只是给他送了面包与果酱,你记得他的!以前常来玩闹的孩子。”
“别赶我走妈妈!我拼命从那里逃出来,只想回到修道院里,永远地忏悔下去。”
“你让所有人厌恶。”下巴力道被撤去,对方起身后退一步,声线冰冷的可怕,“如果你死了该多好,臭虫。”
没有安慰与怜惜,只有对受害者的毒骂和惩罚。吹毛求疵的院长不会容忍修道院活着一位堕落的修女。
开锁声后笼门被拉开。教鞭柄点在额头,顺着眉骨、鼻梁、嘴唇、再到喉咙。
女人的声音冷如毒蛇,“兰,我们都很希望你去死。”
压在喉管的力道让麦叮咚喉咙发干。
“谁!”不知哪个角落传来的异响让院长收回了力气,她起身走去检查,那声音又忽然消失不见。
麦叮咚咳嗽两声,知道这是炸鬼在寻找他。
手腕被勒的失去知觉,他咬紧牙关,狠狠地用力一抽,终于将双手解放出来。麦叮咚转动两下胳膊,在院长回来前恢复成被捆绑的样子。
滑腻的冰冷触感顺着脚踝往小腿攀附。
哐当一声,似乎是铁盆被摔在地上。院长冷静地宣判今日的惩罚,“和毒蛇为伴吧。”
不知多少条蛇被倒在笼子里,薄薄的丝袜完全挡不住冷血动物攀爬的感觉。麦叮咚能笃定,院长正抱着她的教鞭,靠墙站着观赏这份惩罚。
“嘶。”即使不恐惧,但密集紧贴的蠕动感还是让他浑身发麻。
麦叮咚心里对这位院长恼火的很,更是知道一味接受剧情安排没有用处。他跪在原地,轻笑开口:“是的,我就是想要让你蒙羞。”
“什么?”
“我要让你蒙羞。”他大声说。
教鞭唰地抽在笼子上,劲风扫过面颊,发丝飞动。
“荡.妇,去死吧。”她再次高举手臂,将目标盯准了笼子中心的修女。
麦叮咚不顾空间挤压的疼痛,将背压得更低,一下扯掉了眼前的遮布。
倾泻的光线让他眼睛发酸,地下禁闭室的全貌让他浑身发冷。
这里远不止一个笼子,而是整整一排。
他冷静地迎上对方的怒目,轻轻说:“你才是。”
手心接住鞭子,戒指幽幽发光护住掌心,防止那里的肌肤皮开肉绽。
麦叮咚看见院长诧异的神情,以及出现在她身后浓黑涌动的黑雾。
一声清脆击掌声,院长逐渐膨胀变大,肿成是一个浑圆的气球。随后,彻底四分五裂地炸开,化作灰烬飘散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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