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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陈骋一起从书房出去,文暄走在他们前面一点,背影挺拔,好似以剑作骨。
江遇乐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文暄的背影,他盯着掩在黑发下那段雪白的后颈与亭亭的脊骨,眼里微光闪烁,没怎么思考就做下决定:
就他了。
江遇乐忽然快走几步,故意从背后撞了文暄一下。
文暄垂眼看到他攥在自己腰间的手,只觉得不堪其扰,那句“你又想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回头撞进一对灵动的笑眼里,江遇乐无声对他说了句话。
说完就松开手,像个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他重新回到陈骋身边。
陈骋挺费解地看着江遇乐,低头问:“你闹他干什么?”
“好玩啊。”江遇乐理所当然地说,“我喜欢找他玩。”
陈骋失笑,没当真:“你是小孩子吗?”
大门“嘭”的在文暄面前合上,他们一起出去了。
外面雨仍在下,水汽挤进室内,浸得空气都是潮湿的。
一道暗淡的影子落在玄关的地板上,文暄看着漆黑的大门,脑海里仿佛仍回响着方才听到的低语——
“洗干净等我,你跑不掉了。”
这算什么?
一个没完没了的游戏,小孩子的恶作剧?
他又把自己当作什么?
予取予求的队友,还是好拿捏的玩具?
文暄搞不懂江遇乐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持续一天的心绪难平真的有够可笑的。
不过,单从受骗程度看,或许他与陈骋都不遑多让。
晚上文暄还在担心江遇乐回来之后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这个人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俨然是要和陈骋一起夜不归宿的意思。
耳边只有洛也碎碎念的声音,他趴在餐桌上,仍在纠结这只兔子到底需不需要吃东西。
盘子上放着新鲜的水果蔬菜,足足有十二盘,将那只巴掌大的兔子团团围在餐桌中央……不像给兔子喂食,像在给它送行。
文暄坐在旁边看着,十分恶意地想:就差一盆火锅汤底了。
方羲洗完澡路过,正好扫过这满桌的花花绿绿,“啧”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做法么?”
洛也头也不抬就让他滚蛋,别吵到他家小兔的满月酒。
方羲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认真说:“搞邪教是犯法的。”
然后在洛也跳起来骂人之前把文暄拉走了。
“你也看得下去,不怕弱智会传染?”
“队长,”文暄无奈地说,“小也也没干什么,你少说他几句吧。”
“我又不是你,把他当小孩子惯。”方羲不以为意。他看着文暄,似乎要说什么,一个电话过来打断了他即将要问的话。
“喂,球姐。”
“下周二?”
“行,你安排就好。”
“找文暄?他——”方羲抬眼看了文暄一眼,说,“他没事,就在我旁边。”然后将手机递过来,“球姐找你。”
文暄听电话的过程中,方羲一直盯着他,文暄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挂了之后就想走,方羲一把拽住他:“你等一下。”
文暄:“怎么了?”
“你手机为什么总关机?”方羲皱眉问他,“最近什么通告都不去,你当全职在家带小孩儿呢……不会是在躲债吧?”
文暄平静地说:“你想太多了,只是刚好没电。”
方羲眯起眼睛审视他,突然朝他伸出手:“你手机呢,给我看看。”
文暄不动,安静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方羲皱眉,“要我来抢吗?”
大小姐气焰嚣张,文暄只能退让:“……在房间。”
方羲拿来他的手机,等着开机动画过完后,低头瞥了一眼剩余电量:“86%快没电了,你在糊弄谁呢。”
他看着缄默无言的文暄,再一次生出理解不了他在想什么的感受,“为什么关机?你在躲谁,球姐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没有,”文暄否认,“凑巧而已。”
“凑巧?”方羲说,“凑巧让我一抓一个准?文暄,你这段时间——”
他正要说些质问的话,手机突然“嗡”的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浮起一串数字,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来电。
方羲问:“这是谁?”
“我哪知道?”文暄也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悦,面色逐渐冷淡,“觉得有问题你现在就接。”
方羲一愣,敏锐地察觉出他此刻情绪不佳,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暄看了他一会儿,略显疲倦地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抽回手机,放在桌上:“我知道,我以后尽量不关机,避免你跟球姐联系不上我,这样可以吗?挺晚的,明天还有事情要忙,队长你也早点休息吧。”
方羲难得想履行一次队长职责关心队友,就这样被他礼貌但强硬地送出了门。
他回头看关紧的房门,似乎才发现文暄温和面孔下的拒绝沟通和油盐不进。
文暄站在桌前,听着第二遍、第三遍响起来的“嗡嗡”震动声,他不想接,也懒得挂,只任由它一遍一遍响着。
响得浑身冰冷,晚风砰砰撞着玻璃门,从门缝里钻进来,文暄这才意识到冷的原因,走到露台旁将玻璃门合拢。
突然,一双手啪的落在透明玻璃上,印下两块模糊的掌纹。
文暄抬眼,看到江遇乐敲了敲玻璃,眉眼弯出滟滟笑意,朝他做了个“放我进去”的口型。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情绪,文暄完全不想搭理他,垂下淡漠的睫羽,直接扯过窗帘。
江遇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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