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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骋揽着江遇乐柔软的腰,在他耳畔很轻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调侃他:“你也会安慰人吗?我以为你不到求人的时候都不长良心的。”
江遇乐好心对他却被笑,不太高兴地鼓了下脸:“你才不长良心。”
他在陈骋笑意盈盈的目光下音量渐消,微亮的瞳孔睁得大而圆,神色端正而认真,“你可能不想听,但我必须要跟你说,你姐姐是很容易吸引脏东西的体质,她自己肯定不想这样,但是她不知道,也控制不了。如果你们只是想祛除它,我可以帮忙。但这东西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必然有源头,如果你更想找到害了家人的罪魁祸首,那就只能暂时留着它。”
陈骋看起来并不想听,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遍:“那是什么东西?”
“残魂。”江遇乐说,“我猜测他死前受到过重创,为求自保,才会愿意撕裂灵魂,只求护住自己的一点神智。”
陈骋蓦然间回想起小时候陈诺在恐惧下的梦话——“我看到……那里站着一只鬼……他的胸口是空的!被人掏空的!”
他额角泛起一阵没来由的胀痛,忍不住问:“它还有神智?”
“嗯。”江遇乐点头,“他刚刚跟我说了,他的名字叫蓝烽。”
江遇乐看到陈骋的瞳孔睁大了一圈,惊愕地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他叫蓝烽?”
江遇乐愣愣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如果这个蓝烽和与文暄陈诺都有过纠缠的是同一个人,那他怎么可能会……以两种状态同时存在?
陈骋低声问,“江江,一个人可能既是人,又是鬼吗?”
“啊?”江遇乐皱起眉,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也搞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我替你问一下。”
“好,麻烦你了。”陈骋飞快说完,转身就走。
“陈骋。”江遇乐叫住他,“你要去哪?”
“找人算账。”他简短地说,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或许是陈骋我行我素惯了,他旷了一整天的训练,居然都没什么人问起,只有方羲气哼哼地嘀咕了两句。
中午休息的时候,洛也还拽过江遇乐,鬼鬼祟祟地问他:“鬼真的存在吗?”
江遇乐简直稀奇:“你连妖怪都不怕,还会怕鬼?”
洛也心说怎么不怕了,妖怪也很吓人的好不好!但他不愿意在江遇乐面前承认自己这么胆小,眼神飘忽几下,哼哼唧唧地找借口:“我才不怕!但是鬼……鬼会害人啊!”
“其实没有鬼。”江遇乐说,“人死了就没了,不会变成鬼。”
洛也将信将疑:“真的?”
“嗯,我看到的那个是重伤的残魂,普通人只有气,没有魂,形成魂的条件很苛刻的,反正我来了这么久,也只见到这一个残魂。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所以会不由自主地吸取生魂身上的活气,如果不是重伤体弱的人,一般不至于受多大的影响。”
洛也问他:“残魂就不是鬼吗?”
江遇乐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生菜沙拉,鼓着脸颊咀嚼着,没有再回答他。
陈骋走前的那个问题,叫他也开始怀疑,这一缕残魂,到底是身死时意外逃窜出来的?还是最开始撕裂的就是生魂?
江遇乐打电话联系白放,却没打通,这家伙好像又犯了什么病,一入冬就病恹恹地躺在医院里,只有助理礼貌地对他说有事会替他转达。
江遇乐哪能跟他一个凡人说自己有什么事,嗯嗯啊啊地应了一通就挂了电话。
他穿着小羊羔家居服躺在蓬松的床上,腰还是有些酸软,滚了几圈差点睡着。突然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他原以为是陈骋回来了,跑出去看,却是要往房间走的方羲。
方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没有正眼看过江遇乐。此时也是,别别扭扭地瞟过去。发觉江遇乐趴在门口偷看自己后,方羲的神情越发诡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突兀地闭上,然后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江遇乐被他奇奇怪怪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揪着羊角躺平在床上,这次终于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半夜三点,陈骋终于回来了,江遇乐着急找他打听情况,鞋也没穿,羊蹄子一脚踩到陈骋腿上。
陈骋端着杯子正在喝水,腿上毫无征兆得一沉,他差点呛到,吞了药片放好水杯才去抱江遇乐,捏了捏他头顶那对软绵绵的小角:“跑过来干什么?”
“你在吃什么?”江遇乐凑到他的唇边嗅了嗅。
“止痛药。”陈骋被他的小动作逗笑,捏了捏他软绵绵的脸颊,“不是好吃的。”
江遇乐眨眨眼睛:“你哪里痛?生病了吗?”还不等陈骋回答,他又问,“你怎么会生病呢?我以为你会死都不会得病。”
陈骋猝不及防呛了一下,掩着咳嗽推开江遇乐的脑袋:“……谢谢你。我要是有你这么会说话,小时候就不用总发愁怎么让烦人的家伙都滚蛋了。”
江遇乐一边乖巧地给他递水,一边又没心没肺地说:“不用谢,应该的。”
陈骋似乎是觉得哭笑不得,伸手搓捻江遇乐睡到薄红的耳垂,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俯下身,漆黑发梢软软地蹭过江遇乐的肩头,嗓音听起来有股消沉的疲惫:“江江,给我抱一下好不好?”
江遇乐转过头,摸了一下他冰凉凉的额发,小声问:“你很不舒服吗?”
陈骋点了下头,极轻地嗯了一声。江遇乐没错过这声鼻音,主动转身换了个姿势,张开软乎乎的小羊怀抱,抱紧他:“这样有好一点吗?”
陈骋微低下头与他对视,瞳仁在灯光下晃着透亮的水光。
江遇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无端觉得他应该是很难过的。于是仰起头,气息软软地扫过陈骋咬到没有血色的薄唇,贴上去碰了一下。
陈骋捏住他的下巴,用气音小声问:“亲我干什么?”
江遇乐又凑过去,在他唇上软软地碾过,故意问:“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谁生了好大的气,要么只跟你做炮友,要么就一刀两断……好狠的心,你还记得这个人是谁吗?”陈骋抵着他的额头,语气拿捏得很轻松,漆黑的眼睛却深邃得仿佛能一眼望进眼底。
“我那么说是想你能对我好一点。”江遇乐突然说。他垂下眼睫,蝶翼一般在陈骋目光下轻而缓地扑闪,“你能喜欢我一辈子那么久吗?还是只会喜欢不会惹你生气的江遇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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