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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骋问他要去哪,江遇乐踩着拖鞋回答:“睡觉啊,单人床又躺不下我们两个。”
他坦然地坐在另一张床上,拍拍松软的被子,“而且,我和方羲还没分手呢。”
陈骋说:“我知道。”
江遇乐眨巴眼睛,带着点恃宠而骄的坏心眼,问:“还是说你想跟我一起睡?你改变主意愿意做小三了?”
陈骋安静看他,目光沉静中带有一丝微妙的意味,江遇乐还没看出他是生气更多还是无奈更多,他就移开视线,只答了一声“晚安”。
“陈骋,晚安。”江遇乐说。
他在床上躺好,昏黄的灯啪的一下暗了下去。
这里离城市很远,一关灯天黑得尤其彻底,没有万家灯火,没有流动的光影,好像无渡山对世界闭上双眼。
江遇乐也闭上了眼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就算他无法想象自己能长久地留在某一个人身边,他也依旧希望有人能一直爱着他,替他记得自己的来处,知晓他的过去,像一个永远不会迷失的方向标。
第二天,江遇乐是被人摇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双充满怨愤的祖母绿眼睛。
“江遇乐,”洛也眼睛圆睁着,一贯清亮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难受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江遇乐眨巴几下眼,睡意彻底消散。他坐起身,在洛也压过来拱自己之前摸摸他的脑袋,给他顺一顺炸了一整个晚上的红毛。
洛也靠在他肩头,委屈道:“你过不过分啊?”
江遇乐只能抱歉地承诺说:“好啦,我今天就回去睡了。”
洛也噌地抬起头:“真的?”
“真的。”江遇乐认真点头。
另一侧的陈骋被这动静吵醒,眉心一跳,有些不悦地看过来,江遇乐连忙给他递了一个“你闭嘴不要说话”的眼神,拉着洛也的手把他带出房间。
陈骋默默注视着他俩离开的背影。
“……”
早上八点,文暄插了一小截火腿喂给江遇乐,低声问:“你跟陈骋谈心谈崩了?”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毫无掩饰。
江遇乐张嘴咬走火腿,脸颊微鼓,含糊回答:“没有啊。”
文暄托着脸远远瞥了陈骋一眼,疑惑道:“那他做的早餐怎么火气这么大。”
江遇乐跟着抬眼看陈骋,又偷偷指了指角落里气鼓鼓往嘴里塞三明治的洛也:“他的火气更大吧。”
不仅在十分钟前宣布宁可饿死也不会吃陈骋做的一口饭,还自力更生做三明治——坚决不用陈骋买回来的食材。
江遇乐问文暄:“你昨晚怎么跟洛也说的?不会打他了吧?”把他气成这副再也哄不好的样子。
“没啊,我怎么会跟人动手?”文暄诧异地问,接着又说,“我就说让他别等了,你不要他了,让他自己看开一点。”
“咳咳咳——”
江遇乐火腿差点哽在喉咙里,捂着胸口喝了口橙汁才缓过来,恼怒地看向始作俑者。
迎着他的目光,文暄无辜地问:“难道不是吗?”
“你不要再拱火了好不好?”江遇乐无奈地说。
“怕什么?”文暄慢悠悠地问,“担心后宫起火是吧?”
江遇乐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他一下。
他们嘀嘀咕咕说话的时候,方羲拿着手机查馥羽自然保护公园的游玩项目和路线图。
五个人被分成两组进去游玩,南门北门两条路线,南门近一点,开车不到半个钟头就能到,虽然风景好但要爬山;北门距离远,开车要一个多钟头,但是有观光缆车代步,玩起来轻松很多,最后五个人会在中间的宿营烧烤区会合。
“只有我和他有驾照,”方羲淡淡看了陈骋一眼,问他,“你走南门还是北门?”
“陈骋你不许选缆车,”洛也打断,他刚刚也在查攻略,此刻警惕地盯着陈骋,“我不想跟你一块儿玩!”
陈骋侧头看他,眉心微微挑起一点,不知道出于挑衅还是真心,简洁地回复方羲:“我北门。”
洛也登时不满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陈骋看着他,语气平淡,“不想和我一块儿你可以跟在车后面跑。”
江遇乐:“……”
他看了眼委屈到强忍眼泪的洛也,默默撞了陈骋的胳膊一下。
陈骋佯装不解:“怎么了?”
江遇乐小声说:“你别欺负他了。”
“怪我?”陈骋也压低嗓音,“你自己也没少欺负他吧?”
“我哪有?我这么友善的人。”
陈骋理所当然回道:“我也很友善。”
方羲捏紧手机静静看着他们,等到江遇乐察觉到抬眼看过来,他才问:“江江,你想走哪边?”
“我?”江遇乐对上他沉静到近乎落寞的眼神,愣了愣,说,“我跟你一起。”
方羲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选,冷淡了一整个清晨的面庞第一次流露出意外,反惹得江遇乐不解地看着他:“干嘛?你也想坐缆车?”
“不是,”方羲仓促移开了视线,说,“爬山挺好的。”
“嗯嗯,”江遇乐无知无觉地点头,又问文暄,“文暄,你走哪一边?”
“我走北门。”文暄说。
江遇乐自然地说,“那你帮着点洛也,别让他被欺负了。”
洛也说:“我才不会被欺负!”
“好的。”文暄没管洛也,起身看向方羲那边——虽然极力掩饰过,但他此刻的缄默充满了异样,只有江遇乐这种万事不过心的人才发现不了。
文暄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他走到江遇乐身后,在他肩头按了按,轻声说,“抓紧灭火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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