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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狮白银学习的第一堂课是建立屏障,在日常生活中保护自己的感官。
第二堂课是尊重向导,保护向导,以及寻找与自己适配的向导。
第三堂课是培养与精神体之间的默契。
开学不久,班里来了一个向导转学生,沉默寡言,性格很不讨喜,但长得很好看。转学生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卢安缇。转学生总是坐在教室最后的角落里,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狮白银不止一次用余光偷偷打量卢安缇,他觉得那个向导很特别,每次与卢安缇擦肩而过时,他的精神体就会莫名躁动。
课本上写道,哨兵天生会被向导所吸引,甚至会产生致命性的依赖。
狮白银用笔认认真真地将这个知识点圈起来,原来他被卢安缇吸引了。
即使是重点班,也面临着哨兵和向导人数比例不平衡的窘况。
开学第二周的礼拜四,根据课程安排,重点班组织学员去到野外进行精神体模拟训练,共将学员们分为了五个小队,每队七个学员。
狮白银和卢安缇一个小队,卢安缇是他们小队唯一的向导,顺理成章担任队长。
卡喀亚地貌特殊,很多训练场浑然天成。早上集合以后,在领队老师的组织下,各个小队前往不同的训练场。
这一天,狮白银知道了卢安缇的真正能力,并非学员信息资料上写的那样拥有控制精神体的能力,而是将精神体剥离。
在狮白银的认知里,向导是温柔无害的,就像一种标签,深深烙刻在每个向导的基因里。他惊愕地看着身边的几名队友被卢安缇强行剥离精神体后,纷纷当场死亡,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邪恶的向导。
在狮白银失神的几秒钟里,卢安缇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这个野外训练场只剩下他们两人了,而其他小队的训练场远在几公里外的地方,就算发出求救信号,也不可能及时赶过来。
狮白银一脸懵然。
相处这些天以来,卢安缇对狮白银说出了第一句话,和残酷的剥离手段相比,语气倒显得格外温和:“接下来轮到你了,让我检验一下你的精神体。”
狮白银在卢安缇精神力的压迫下,节节败退,最后他绊倒在纵横交错的巨大榕树根上,如同困于蛛网里的倒霉猎物,他仰望着卢安缇说:“你杀了我的队友,我好想揍你一顿。”
卢安缇问:“你不害怕我这样的向导吗?”
“我也不弱。”狮白银说,事实上,他的兴奋远大于恐惧,没有什么比征服一个强大向导更令他神经亢奋,他目光狂热地紧盯着卢安缇,“如果你输给我的话,就做我的向导吧!”
卢安缇说:“我们不合适。”
“除了我的向导,没人可以带走我的精神体。”狮白银翻身爬起来。
他正式接受哨兵训练的时间很短,从入学到现在还不到两周,他的技战如同婴儿学步的阶段,面对卢安缇的精神攻击,他连靠近卢安缇都做不到。
狮白银尴尬而又头疼,好在他不是独自战斗,他还有精神体。
体幼的北梵多白狼扑向卢安缇的瞬间,狮白银看到卢安缇明显是惊了一下,那是一种因难以置信而流露出的惊诧表情,也正是因为一秒钟的分神,白狼再次猛然跃起,咬住了卢安缇的手臂,见状他连忙制止道:“别伤害他,我要活的向导!”
然而,狮白银的担心是多余的,几分钟后,他和他的精神体都成为了卢安缇的手下败将。精神体想逃回他的精神域,但卢安缇一边按着他,一边将精神体强行拽出,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遭到卢安缇的精神力的碾压,如同冰冻后再被敲碎一般,原来与精神体分离,是这么痛苦的事。
当着狮白银的面,卢安缇抱起北梵多白狼,一边观察,一边说:“剥离后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就算在……这种级别的精神体也十分罕见。”他转头看着狮白银,“之前那些哨兵之所以当场死亡,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天赋异禀,不过是根据数据参考得出的结论而已,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亲爱的就好了。”
卢安缇听而不闻,重新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狮白银。”
“狮白银,”卢安缇说,“如果你能撑到三十分钟,我就给你做一次精神抚慰。”
“真的吗?”狮白银强忍痛苦问。
卢安缇没有回答,但真的在狮白银身旁坐下,密切关注着北梵多白狼的状态,白色的幼狼在卢安缇的腿上发出嚎叫,它没有像先前所剥离出来的那些精神体一样,随着哨兵主人死亡而死亡,它甚至还有力气将卢安缇的手指咬破。
北梵多白狼比它的主人狮白银恢复更快,状态更好。
卢安缇不禁笑了起来。
狮白银躺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卢安缇的一举一动,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分毫,他无法行动,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咽气,但他又很不甘心,就算是死,也要等到三十分钟后,得到卢安缇的精神抚慰后再死。这个想法一直支撑着他。
三十分钟后,卢安缇履行承诺,为狮白银做精神抚慰,这才是一个向导的强项,但他给哨兵做抚慰的次数屈指可数,或许是难得碰到一个没令他失望的哨兵,他俯身奖励了狮白银一个吻:“这三十分钟里,你表现得很好。”
很阴冷的精神力,很冷冽的向导素,就连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也几乎感受不到温度,但狮白银却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了,他心想,卢安缇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向导。卢安缇的精神力将他裹挟,他整个人因为那个吻而摇摇欲坠,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但气息依然微弱。
就在这时候,卢安缇忽然站起身:“你能坚持到医疗队过来吗?我要走了。”
“等一下,你要带我的精神体去哪里?”狮白银伸手抓住卢安缇的脚踝,他用尽全力,不愿松手,苟延残喘地说,“我还没死,你做我的向导吧!”
卢安缇停下脚步,转头注视着狮白银,随后他说:“好,如果下次见面,你还活着的话。”
狮白银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卢安缇走后不久,急救医疗队赶来了,没人知道这个训练场内发生了什么事,只剩下狮白银一个哨兵尚且还有生命迹象,他们无法从狮白银口中得知什么,因为狮白银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狮白银被送入医院接受治疗,由于伤势过重,性命一度垂危,再加上失去精神体,医疗人员都没抱什么希望,但他却怀着要再次见到卢安缇的强烈信念,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
在抢救过程中,一些急救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使他的部分记忆出现了缺损,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机械刻板遵守和卢安缇的约定。
当狮白银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狮黄金红肿的眼睛,病床周围的医护人员纷纷表示不可思议,他浑然忘记了所发生的一切,忘记了卢安缇。
出院后,狮白银收到去修铁路的命令。一日午休,他躺在一辆运货卡车上,嘴里嚼着狗尾巴草,望着蓝天白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哨兵天生会被向导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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