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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了几秒,小柯雷又说:“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大家一下,既然丹娜向联合政府宣战,奥祖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卢首席,万一他们两个联络上了,再万一他们的某些想法不谋而合,到时我们蛋蛋塔应该给出一个什么态度?诸位,想过这点吗?”
路执行长问:“给卢安缇的信送到了吗?”
鹅长如实回答:“我们一直没有收到卢首席的回信,听说他正陪着狮白银在夏玛地区组织革命呢。”
“革命?什么狗屁革命。”
鹅长说:“可能卢首席没告诉狮白银真相。”
路执行长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别在那里当跳梁小丑了,立刻把他们两个找回来。”
*
狮白银坐在一家旅店的房间窗台上仰望繁星,他把衣兜里的那份报纸拿出来,又琢磨了一遍。这份报纸他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看了很多遍,上面报道着有关丹娜的新闻。他被报纸版面中央的那两个字深深吸引住了目光——独立。
可“独立”究竟是什么?
没人为他解答。
狮白银低头认真阅读报纸,丹娜,兽兽的故乡,不知道兽兽在干什么。
这份报纸是两周前发行的,原来他已经有两周没有回家了,足足两周没有见到卢安缇了。那天晚上离开之前,他把手铐钥匙放在了茶几上面,他一定会证明卢安缇是错的,伟大理想不会被权利所践踏。
在与游击敢死队并肩作战的日子里,狮白银对魔术师的决定多为不满,他们经常因此起冲突,越来越多的事情证明他和魔术师的理想道路截然相反,动摇他的不是革命失败的本身,而是内部的诸多矛盾,当他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开始与魔术师疏远。
狮白银告诉魔术师,他不是打手,也不是非法雇佣兵,能够差遣他做事的绝非某一个人,他的坚持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崇高理想。
在无数个迷茫彷徨的抉择时刻,狮白银不止一次想,如果兽兽在就好了,兽兽一定会理解他的想法,他们的配合肯定默契十足。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把有关丹娜报道的报纸拿出来看一遍,兽兽身处风暴中心,肯定无法置身事外。
狮白银对魔术师起了疑心,他做了很多调查。
在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狮白银如孤魂野鬼一般在梧桐街游荡,从街头走到街尾,他在最常光顾的那家奶制品店买了两瓶牛奶,他走到家门口,能感受到卢安缇就在房子里,但他没有进去,他蹲在墙角喝完其中一瓶牛奶,将另一瓶牛奶塞进邮箱里,然后默默离去。
魔术师是夏玛西区一家保洁公司的老板,凡是被游击队骚扰过的餐厅,咖啡馆或者家庭,都会聘请这家保洁公司来做清理工作,因为口碑不错,曾得到夏玛西区政府的公开支持与宣传。不止是这家保洁公司,还有很多业务不同的公司,游击队所执行的任务都与魔术师名下的这些公司有着耐人寻味的利益关联。
狮白银终于明白了,他怀着愤怒的心情明白了,战争是最快的赚钱途径,原来夏玛地区的革命是政府的一场阴谋,政府是长达十年革命的最大获益者,因此革命的火苗总是燃不起来,又熄灭不掉。
狮白银和游击敢死队分道扬镳。
狮白银决定断了魔术师的财路,他带走了一部分人,他的队伍是一群老弱病残,愿意追随他的人全是参与过甘蔗园反暴的劳工,他不是那么的能说会道,但他向他们的承诺,他会在前面为他们的驱赶黑暗和不公。
令狮白银失望的是,那个代号繁星的男孩并没有选择跟他一起离开,他想不通对方死心塌地当魔术师走狗的原因。
很快,他的队伍遭到了政府军队的全力围剿。
狮白银带着他的队伍东躲西藏,为了延长这支脆弱队伍的寿命,他无法随心所欲的战斗,他不得不考虑其他人身体素质等各方面的原因,他的反击作战必须再三斟酌,每次他都冲锋陷阵,不惜暴露他的哨兵身份,但是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永远沉睡在他们誓死捍卫的这片革命土地上。
狮白银一直在失败,他从来没有尝过胜利的滋味,他的理想是如此的步履维艰,他的队伍伤亡惨重,队伍里没有懂急救包扎的人,也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医疗物资,他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凡是举报他们行踪的人,都可以到政府部门领取一笔奖金。
经过半个多月的负隅顽抗,最终只剩狮白银一个人,夏玛政府军队得到命令,不许伤害他的性命。他的革命伴随着这场瓢泼大雨而彻底结束了,他躺在一个肮脏的水坑里,模样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周围的枪声停止了。
熟悉的向导素离他越来越近,一把黑色的雨伞蓦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他的向导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和他的处境完全不同,他抬起手臂,却依然够不着对方的脸。
卢安缇问:“还活着吗?走吧。”
狮白银望着卢安缇渐行渐远的背影,卢安缇只是使用了蛋蛋塔首席向导的身份,夏玛西区政府就对卢安缇毕恭毕敬。他朝着卢安缇喊道:“好累啊,我没力气站起来了。”
卢安缇转过身,撑伞站在原地等待:“那就爬过来。”
狮白银艰难地翻身,他爬到卢安缇脚边,是他错了,他的伟大理想终究熄灭在这场大雨之中,他紧紧抱着卢安缇的腿,泪水和雨滴在他脸上肆意纵横,他一遍遍地低声吼叫:“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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