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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啧啧”两声,见火已经生起来,撑着膝盖起身走到宣润跟前,“郎君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手上的伤?”
宣润抬手看一眼,他先前从袖口扯来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被血浸湿,但好在血已经止住,没什么大碍。
小全吊着眉毛,叹一口气,揶揄地看着宣润。
宣润不知是在向他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说:“我只是见着这对孤儿寡母实在可怜,何况,金老爷子的眼睛也不方便,她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又要服侍残疾的父亲……咳咳,所以这善堂建得正是时候,县衙理应助这样受苦受难的百姓度过难关。”宣润有些心虚地说着大义,心知自己藏着私心。
小全笑得更加别有深意,“郎君如此心疼,不如将人娶回家好生照顾。”
宣润板着脸训斥道:“休要胡说!”
小全耸一耸肩不再多言,眼里看透不说破的暧昧笑容一点没少。
宣润抬眸看向厢房,沉默片刻,说道:“你将炭盆送去,咱们也该走了。”
……
屋子里放着炭火,暖和不少。
小全送炭盆时,叮嘱金迎注意通风,还特意说明是宣润的交待。
金迎盯着红彤彤的火盆片刻,问小全:“他的手伤得重不重?”
小全暧昧一笑,“不好说,迎夫人不如自己去看看?”
金迎终究没有去,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感到某种奇异的触动。
她已明白宣润并非她恶意揣测的虚伪之人。
先前,她与醉汉纠缠时,他的“见死不救”应当只是个误会,否则,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大可不必舍弃待在家中的安稳,冒雨前来救她……
宣润与小全一块离开善堂,金迎听着动静,只在窗边望去一眼,回到光秃秃、冷冰冰的架子床旁,看着一床棉被又垫又盖、蜷缩着小小身子熟睡着的阿穷。金迎缓缓坐下,思忖许久,从前坚如磐石的心终于有所动摇。她确信,往后的六年里,无论何时一旦她想起今夜的事都难以心安,她自己可以无惧风雨,可以与命运顽强抵抗,但她不愿再带着阿穷与老爹犯险,既然宣润能够帮她改运,她不如依照老爹所言与他在一起,换六年安稳无忧的生活,六年后,她再与宣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风雨渐渐停歇,天也渐渐变亮,金瞎子腰酸背痛地走出房间,丧气地盼着小全带来早饭,得知金迎终于想通,他登时如老树逢春,活了过来,浑身丧气不在,十分神清气爽。
“好!成亲,乖女儿,咱们立马去宣家提亲!”金瞎子道。
“等一等。”金迎皱眉道。
“还等什么?别等……”
“我记得,他曾与人有过婚约。”
当初她发觉有孕,得知此事后才会那般干脆地离开京城。
那一夜,本来就是一场酒后的意外,她不想自己的出现,破坏他原本的婚约,可那日在告县重逢时,小全说他仍旧独身,他的婚约呢?几时不作数的?还是说他早已依照婚约成亲,但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缘由假装独身之人?即便她已有与他成亲的打算,也要先摸清他的底细才行。
金瞎子掐指一算,“那桩婚约本就不是他的正缘,那女子也早已另嫁他人为妇。宣县令确确实实是难得的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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