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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宋崇阳乐了,这小公子明明年纪也不大,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当下很有眼色的站起身准备告退:“小公子,这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雪这么大明日看起来是走不了,末将这就派人去京都禀告圣上,咱再休息一晚走。”
又瞅了瞅旁边眼巴巴看着的江采,喜欢的紧,伸出大手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去玩吧。”
直到看着宋崇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站起来,跑到院子里去。
从院门到房间的路早就被奴才们轻扫出来,路两旁的积雪还没来得及,已经厚厚的可以没过一个指节。
燕书承自小家教严格,竟还不知怎么打雪仗,江采蹲在他面前,挖起一小块雪,手把手教他。
张庭深进门时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人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旁边小太监举着斗篷,一脸焦急。
见他进来,面上带了些庆幸,似乎是觉得他能劝劝燕书承不要玩雪。
张庭深咧嘴一笑,团了个雪团,“噗”地一下砸在了燕书承的外袍上。
燕书承正一脸认真看江采团雪球,猝不及防被吓得一个踉跄,回头见张庭深呲牙咧嘴笑得嚣张,立刻也团了一个扔过去,只是他第一次团,颇有些不得章法,雪球半路就散开了,被风一吹,吹了张庭深一脸雪,燕书承不禁恼怒起来。
张庭深就更加嚣张,扶着门柱笑得前仰后合。
只是他高兴地太早,一个拳头大的雪球 “哐”地砸在了他的斗篷上,力度之大让他一个踉跄,抬头一看江采那小子正拿着另一个雪球瞄准,还一边嚷嚷,“先生我帮你!”
张庭深吓了一跳,赶忙跑到一边躲开,一边大喊,“你找帮手!不公平!”
燕书承才不管他,和江采联合起来,一开始还是飞雪暴击,很快得了诀窍,雪球团的又快又好,漫天飞舞。
几个太监和侍卫在旁边面面相觑,上前想拦又不敢拦,又怕小公子玩了这场生病自己挨罚,进退维谷。
幸而冬天黑的早,他们没玩一会,院子就暗的看不清了,奴才按规矩把灯掌上,燕书承也有些没了兴致,派了一个小太监把江采送回去,又叮嘱他一定要洗个热水澡。
他将目光投向张庭深,有些犹豫,张庭深立马举起手嚷嚷:“我在你这洗。”
燕书承点了点头,张庭深不像江采跟着阿婆住,那可没热水备着。
两人进了屋子,他这处宫殿带了一个汤池,小盛子很有眼力见,知道不能拦着主子们玩雪,便早早吩咐下去备好了香汤。
甚至在犹豫半晌后,连张庭深的份也算上了。
一个在汤池伺候的宫女犹豫再三,觉得这实在不合规矩,凑过去轻声问:“这不太好吧,圣上之说汤池能让小公子随便用,这张将军......”
盛公公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既然小公子能随便用,那带谁来都随便了吧。”
见那宫女福了身下去,面上还带着些恍惚,小盛子抹了把脸,心里也在叫苦。
这小公子背着皇上,和那张将军厮混,甚至同床共枕,让圣上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又一想这还是在行宫,圣上怎么也不能知晓,反而小公子现在是他伺候的主子,要是出了差错,别等皇上了,小公子就能把自己砍了。
盛公公带着和刚才宫女一样恍惚的表情下去了。
这池子本来是为皇族准备的,金砖玉瓦,修得那叫一个精美,池中注满热水,水上雾气蒸腾,旁边还有个麒麟样式的出水口,不停有热水注入,保持池水温度。
几个宫女点上了蜡烛和熏香,想来伺候,被燕书承斥退了,是以整个池子除了他们两人,便只有几个小太监进出着将沐浴的物件、以及果汁美酒放好,然后弓着腰出去了。
小盛子最后来检查一遍,确认没出什么差错,便行了礼木着脸走了。
两人自然不知道下边奴才怎么想,褪了衣服进入池子,让池水没过胸口,舒服地叹了一声,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
张庭深低头瞧了瞧这池子,笑:“这池水怎么白乎乎的。”
燕书承也不知晓,他也是第一次泡,觉得可能是加了什么精油花蜜:“要不叫小盛子进来问问。”
“哎,别。”张庭深拦他,“我就随口一问,叫他们进来多尴尬。”
燕书承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不让他们进来伺候,那这头发可得自己洗了。你转过去。”
燕书承没伺候过人洗头,只是他动作温柔,胰子在手中搓出泡来抹在头发上,仔细搓洗,指腹轻轻按摩头皮,张庭深闭着眼享受,只觉得热水气蒸的他脸红,而后顺着身子往下,在某个分岔路口堵住,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他暗骂一声,只觉得今天在淮阳居吃了大半碟韭菜的自己是个傻瓜蛋,轻轻挪了挪腿以作遮掩。
他燥得很,伸手去够浮盘上的冰冰凉凉的葡萄酒,燕书承“哎”了声,伸手把他按住:“别乱动,小心泡沫进眼里。”
说着自己那水冲了手心,又给他把头发冲洗干净,这才拿了一杯递给他。
张庭深僵着身子接过,这酒冰冰凉,甜丝丝,还透着点酸意,酒味倒是不重,他嗓子发干,咕噜噜便一杯下了肚,舔了舔嘴唇,还想再来一杯压压火。
燕书承拿过他的杯子,“这酒度数不低,等洗完了再喝吧,你若是醉了,我可搬不动你。”
张庭深:“ 哪能让你背我,好啦我不喝了,我给你洗头。”
张庭深劲大,按摩力度合适,燕书承便有些昏昏欲睡,往后蹭了蹭。
嗯?
他突然一个激灵,脸红了一片,灿若烟霞,心里暗骂这呆子怎么......
张庭深在身后看着他的光洁的肩颈,有一缕头发正附在上面,墨似的头发贴在如玉一般白皙的颈子上,色彩对比强烈到有些艳丽,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伸出手将那一缕头发拿下来。
燕书承身子一抖,抿着唇脸更红了。
这呆子,怎么还动手动脚呢。
又想到身后这人说不准也抱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内心一颤,竟有些说不出的甜味。
一个默默不言语让身后人给洗头发,一个咬着牙关压着火细细伺候着,整个汤池一时无言,暧昧暗生。
直到张庭深拿着玉瓢为燕书承清洗,燕书承才像突然清醒过来,转过身子按住他结实的肩膀,凑到耳边,轻声开口:“大当家的还真是精力旺盛。”
张庭深脑子懵了一瞬:他发现了。
明明是这种境地,他却觉得愈发精神,面上不动声色,伸手去揽这人的腰,敏锐地感觉到这人僵了一瞬间,心下突然安定下来。
含笑开口:“毕竟年轻。”
燕书承一咬牙,这人什么意思?
张庭深看他神色不对,立马反应归来自己说错了话,急急忙忙开口:“哎这只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
声音在燕书承波光潋滟,媚色横生的眼神中慢慢低下来,直至两人谁也听不见。
张庭深磨了磨后槽牙,伸手去按他的后脑勺,动作霸气,语气却可怜巴巴的:“燕先生欺负我。”
他知道燕书承最吃这套。
果然这人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摸了摸张庭深被水汽熏得红红的饱满双唇,人却是从怀里退出来了,踩着台阶上了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将军年轻气盛,还是自己解决了吧。”
说着围了毛巾,自去了内间收拾。
看着那双笔直而紧致的小腿消失在自己视线,张庭深苦笑一声,得,还生气呢。
手下动作间,有些恹恹,他这张嘴啊,明明是因为燕先生动的情,却说的自己像个把持不住自己的小毛孩。
待他收拾好自己,进了卧室,燕书承正倚在床边翻看一本佛经,见他进来也不说话。
张庭深摸了摸鼻子,自己凑了过去:“先生看什么呢?”
燕书承将书立起来,书皮对着他,也不说话,张庭深讨了个没趣,帮他掖了被子,自觉地爬上床占了外面那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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