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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书承嘱咐小厮顺路将阿婆送去,又转头问江采:“你要去什么地方?”
江采:“这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想回学堂。”
这段时间,学堂的先生都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他压力颇大,已经打算住在学堂了。
张庭深眨眨眼,他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虽然跟着燕书承读了些诗词歌赋,能之乎者也乱扯几句,但他没上过学堂,没参加过考试,对学生考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
“好,你学堂还缺什么吗?”燕书承倒是颇能体会,就在去年,他还在为上书房的学士布置的作业苦恼。
圣上似乎把一腔父爱都倾注在了他身上,上书房的作业几乎每次都要送到乾元殿,亲自批阅一番,燕书承自然是最受他重视的。
写得好了,那就要得意洋洋给张升忠、给江法直看,为了维护君上的尊严,可怜的两位老人都无处诉苦。
写的不好,那倒霉的就是燕书承自个,圣上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也不罚他别的,只罚抄写经义,气急了就抄经文,都是燕书承最不感兴趣的。
临到年末考试,也要拿捏着,成绩既不能太难看,丢了父亲的脸,也不能太高,把两位皇子压一头,绞尽脑汁费尽心力,每次都要消瘦一圈。
如今看着江采,就像看到了自个当年,便有着一股子由心的慈爱来。
虽然江采一再保证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燕书承还是留了个小厮伺候他,平日里帮忙带个饭洗个衣裳,也是方便。
大的小的都送走了,张庭深便看着燕书承笑。
多年的沙场奔波,让他的脸庞呈现一种粗粝的美感,就像是夕阳洒在城墙,遥遥将整座城包容住了。
而燕书承,一直是被他牢牢举起的那个,不仅是保护的姿态。
风吹动窗帘子,撩动了他的衣袖。
他们这几日,要操心王落阳的事,要收拾将军府,竟然许久没有两人静静坐在一处。
能和燕先生如此,静静坐着,就让张庭深脸上带了消不掉、因为动作太大,而显得有些憨憨的笑来。
他们明明认识了这么些年,同床共枕,如今竟有了些含蓄。
不,燕书承在内心纠正,张庭深一直是大大方方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对他好,只是自己瞻前顾后,怕被人知道,然后传到圣上耳朵里去。
这呆子看起来傻,实际上最是细心,从未问过他为什么。
如今跟圣上坦白他好龙阳之事,竟有些了酣畅淋漓的痛快。
暧昧滋生,燕书承目光近乎着迷地在他脸上流连,然后毫不犹豫的抱上面前这个傻笑的男人。
张庭深显然没想到燕书承会投怀送抱,他家燕先生是读书人,对这些亲密接触,总有些紧张。
猛地被投了个满怀,心下喜滋滋的,心道读书人撒娇都招人疼。
“你要不要去我府里玩玩,刚收拾好了,你还没见过吧?”
“嗯,好。”燕书承低声应了。
“我跟你说,我那个长史,跟幽灵似的,麻麻都看不到他,却哪哪都有他……”他乐呵呵说着,猝不及防脸上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啄了一下,他一愣,猛地看过去,正好瞧见燕书承心虚地别过脸去。
“怎么燕先生。”张庭深一直被压着的那股子属于土匪流里流气的劲就冒出来,调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虽然这个家是第一次,您这是,第一次上门,太激动了?”
燕书承亲他的时候,只是情之所至,心里没想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以身相许一样。
他耳朵发热,心里倒是不后悔:“不是激动。”
他看了眼张庭深,见他耳后也是红红一片,便知道这人没看起来这么淡定,心里立马镇定下来,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意思:“情之所至罢了。”
张庭深:?
张庭深:!
情之所至!这是告白吗?
张庭深给他这一句,心里的小火苗是越烧越旺,烧的他口干舌燥,迫不及待想找个口子放一放。
他身体往前一探,长手一伸,将人困在了自己和马车墙壁之间。
他用手摸摸对方红红的唇,柔软而温热。
“闭眼。”
燕书承心跳砰砰地,似乎有好几只红云在他心里奔跑,随即感到一股热息越来越近,自己的嘴唇被另一个更加粗糙的唇贴住,轻轻研磨、相贴、轻舔,手在玉色的脖颈后摩擦。
燕书承觉得自己要被一股火淹没,将张庭深烧成一滩水,然后散在空气中,紧紧贴在他身上,渗入他每一寸皮肤。
燕书承感觉自己的防线已经崩溃,牙关被对方有力的舌头顶开,然后在他城门大开的口腔里扫荡,在每一寸皮肉,留下属于张庭深的气息。
手从后脖下滑,来到肩胛骨的地方轻轻摩擦,又来到更加隐秘的地方,冬日衣服厚重,隔着好几层衣衫,燕书承却有一种能感受到他手掌体温的错觉。
从头到脚,瞬间一麻,双手搭上对方强有力的肩膀,这近乎于攀附的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了张庭深,只见他眼睛发红,看了他一会,又狠狠亲了下来。
他就像一只小舟,飘然而动。
燕书承有些恍然,模模糊糊似乎感到马车外有声响,他闭上眼,朗朗晴天,在国子监旁的街边,在自己常常坐着进出皇宫的马车里,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有着近乎偷.情的刺激。
门的声音越来越响,燕书承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交谈……
等等,他突然睁开眼,张庭深烦躁地“啧”了一声,又狠狠在他脸上“啵”了一下,伸手将燕书承的衣服理了理,确保不会被人看出什么。
帘子一撩,竟然是一个穿着青衫的小内侍,见到他们俩立刻麻利地行了个礼:“国公爷、张将军,圣上有旨,要两位进宫伺候用膳呢!”
乾元殿,闻绍临盯着门口,一脸铁青。
张升忠能做到大太监的位置,不仅靠着“该瞎的时候瞎,该聋的时候聋”的本事,他对整个皇宫的把控力,也是厉害的。
没多久就整理了厚厚一沓文书递了上去,那些事重点怀疑对象,那些事可能对象,标得一清二楚。
张庭深,就在最前面一个,被他重点标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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