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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的头发,我的发型可是花了一个早上整好的!”部酒轻轻拍了我的手,不耐烦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手枪,最后侧过身闭上眼。
“无趣。男人需要什么发型?要是那么在乎的话,明天早上我来帮你弄好不好,部酒队长?”我凑近他的耳,却一下子被清风拉了过去。我扎进她的怀里,被她紧紧抱住。“知道你喜欢钻研这个,但现在,我们该下车了,静语。”
“酒店到了!”我挣开她的怀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清风戴上口罩,把她的冷兵器掩饰在衣服内。部酒挥挥手,那辆崭新的车便远离了我们的视线。
“我要去见络兰,静语你想去吗?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要去,曲洛冉很危险,你猜不透她。”清风把她的行程告诉了我。
“是吗?那太好了,过了那么久都没见我的监护人,稍微有点...”我说,“想她了。”
但是到了深夜,清风守着门,依然没有等到曲洛冉。部酒敲了一下门,缝隙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部长今天应该不会来了,计划有变,应该出什么事儿了。明天早上回去吧,起伏同学。”
清风敲了三下,门便合上了。三声叩门,是指收到。一声代表传递消息,二声代表进入,四声意指计划改变。
“静语,时间太晚,睡吧。曲洛冉不会来了。”清风伸个懒腰,吐出漱口水就躺在了床上。我靠在床上,疲倦未能侵袭我的头脑。不知何时听觉变得敏感,即便是门外有人路过,我也会睁开眼盯着门口。
我听着时钟响动,数着现今几时。三点四十四分,五十五秒,五十六秒...
三点五十三分,一秒,两秒,三秒...
咚,咚,咚——高跟鞋,还有皮鞋——两个人?四个人?不,有六个人。谁来了?是曲洛冉,她来了!
我没有多想,忘了我见到她要怎么回答。那种加以思考的理性被兴奋冲刷得无影无踪。清风还没醒,她定是困得不行。而我不顾熟睡的李清风,只将门打开,走廊的灯光瞬间占满了我的视觉。我不等挡住刺眼的灯,咬着牙将愤怒全部释放在我面前的女人身上。
就在所有人反应下来抓住我的手臂之时,就在部酒站在一旁,瞪大眼摇晃着手臂举起了枪,我抓住了她的衣领。
可是,我希望那位受到哪怕几秒钟惊吓的曲洛冉女士,却没有任何表情改变。她不紧不慢地把双手放在身后,脸上的笑容展露出来。她甚至点了点头,示意所有人不要乱动。
“好的各位,虽然这个酒店已经做了大部分处理,可是最好不要把这种危险的东西展露出来,你说是吧,部酒队长。”曲洛冉整了整衣领,居然都不愿看我一眼便接着往前。是啊,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会在意我。
可是,我追了上去,即便手臂差点被她身边的保镖扭断。但我还是用尽力气推开那面坚实的黑墙,大吼着。“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爸妈是不是你害死的?!”
气息紊乱,声传走廊。安装在走廊转角处的那没有红光的摄像头瞪着我,但还是失去了应有傲气的光。它仿佛不再执行正义之事,而是朝着罪恶俯首称臣。我跪了下去,泪水还能在亲情下屈服。它温润了我的脚踝、我的双手,却只能够为我的性格掩盖软弱的部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根本威胁不了你……”
“是啊,我的孩子。”曲洛冉转过身,她蹲了下来,捻起我的下巴,“早知道你的到来,我应该在处理公事之前,先来看看你。可怜的孩子,不应该为我下跪。起来吧。”
我直视她的眼,指甲掐进她的手腕。虚伪的怜悯,死神也会哭泣。“你好像搞错了,我不会为任何人下跪,我为我自己——”
“是吗?这样是最好的。”曲洛冉笑着说,留下了空余的手抹开我的泪,不管她手肘上留下的血痕。“你父母的死,我很抱歉,但那不出自于我。”
“哈哈哈哈,”听见那句话,我不禁笑出声来,“我明知道你在撒谎,却无可奈何。曲洛冉,你让我该怎么办?”
曲洛冉叹了口气,她没有扶我起来,而是站起,留下假意心疼的神色。我早说过她的温柔来自她生理年龄的自然道德,可人为条规把她塑造成了坚硬的钻石。那么闪耀,人人向往,却人人不敢尝试夺取。
怎么样才能夺取她的生命?即便对于我来说,只是为了报仇。只是......还有更伟大的说辞,正义与人道,我却不再去想。
曲洛冉走得很急,部酒也在前方走得急。他们和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们黑色的西装和白色衬衫与我穿着花色长T恤格格不入。
“别走,不要走。”我还是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曲洛冉,“络兰姐姐,不要离开我。我能,抱你吗?”
曲洛冉还是稍微正眼看了我,她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部酒的神情扭曲,他充满要杀死我的愤怒,但还是抑制住那样的冲动。“对不起部长,我以为张静语她不会——”
“我还以为你会恨我,但没想到——”曲洛冉打断了部酒的话,她低吻我的额头。湿润的唇,不会给我多少滋养。
我没有回答,曲洛冉也只是呼出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静对着部酒说起话来。“把张静语带回去吧。”
“部长,不把张静语除掉吗?”部酒实在是不耐烦,也许我的失礼会让他的下场难堪。
“除掉?哈哈哈,我敬爱的队长,你什么时候需要担心一个普通的学生了?难道她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曲洛冉故意将指尖按压在我的咽喉之处,但她没有用力,而是盯着我的眼睛,随后再转眼到部酒的身上,“随她吧,她不是很有趣吗?我倒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即便我就在她面前,她也能肆无忌惮地将这种话脱口而出。
“更何况,监护人怎么会害死被监护人呢?”曲洛冉把我交给了她身后的保镖。
“你很缺爱,不是吗?张静语,张静语同学。”
曲洛冉捧着我的脸,她的眼底下的褶皱不比上次在病床前看着我的少,黑色的长睫垂下的正好,正好显示出她温柔又理性的模样。我闭上眼就等她凑近,可是呼吸声渐远,我没等到她的耳语。那微不足道的话在我脑海里消散,直至我回房后全然忘记曲洛冉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样的语气——只记得那句话是轻蔑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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