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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月在这个档口上,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把还冒着冷气的几罐冰可乐和甜牛奶摆到了唐鹤生课桌上,看了眼旁边桌睡死的邹桀:“上节你们什么课?”
唐鹤生打开甜牛奶猛嘬一口:“历史。”
沈瑾月是我们乐队里唯一一个凭成绩考进英彩的,且进的还是理科重点1班。1班离我们特长10班有两条走廊远,他却几乎是每天雷打不动地会来我们特长班教室报道,还时常带点小零食。
早些时候班里人不知道我们几个人一块玩乐队,也传出过些流言,什么“沈瑾月对我求而不得…”;“我和唐鹤生、沈瑾月恋爱大三角…”
传到最后,我甚至被动摘得了英彩第一渣的桂冠······虽说经历了高一的元旦汇演后提起这茬的人少了,但每每想起总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唐鹤生嘬着牛奶,斜斜睨过来了一眼:“你最近…心情不错?”
“嗯?”我刷着朋友圈,正好翻到了夏凉新发的一条,配图应该是画室一角。动了动手指,给那条点上了个小红心,再抬头却是对上了唐鹤生玩味而审视的目光。
只见他停了扇风的动作,微微眯起眼,漏出了个八卦的笑来:“白欣,你这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我被他说的一愣,不知怎么就下意识地按熄了手机屏幕:“······没有的事。”
“哎呦,你紧张什么。”说着他隔着桌子倾身靠过来,“谁啊,不会是九中那个何璐吧?”
我无语的看着他:“都说了,没有······”
“不是何璐。”沈瑾月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俩都看向了他,只见他嘴角稍扬起了个弧度,不明显,但多年相处下来,也知道他这是笑了,还带了点挪揄的意味。
我没想到沈瑾月竟这么敏锐,正有些心虚发愣。唐鹤生却是“嗷”地嚎了一嗓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勾住沈瑾月的脖子疯狂摇晃:“好啊,你们有小秘密没告诉我!快说是谁!”
这阵动静实在是大,吵醒了一旁睡得正酣的邹桀。他皱着眉,一脸懵地揉着太阳穴抬起脸来:“你们吵啥呢?”
唐鹤生见他醒了,直接掉换目标戏精上身一般朝着邹桀假哭:“小桀啊,白欣他两有小秘密不告诉咱两啊,咱两被排挤啦!”
“欣姐?”邹桀脸上还带了点刚睡醒的迷茫,被唐鹤生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回魂了似的对我道,“对了欣姐,林辉回来了,这你知道吗?”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我摇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你爸…林叔叔跟他来了我家饭店。”
邹桀他们都是走读,只有我申请了英彩的宿舍。昨天是礼拜三,我没有回去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
说实话,听到了林辉回来的消息,我并过多的惊讶。林辉已三年不曾回过国,如今回来一趟,也是合情合理。
米国的暑假格外的长,林叔叔也曾在饭桌上提过好几次:“这么长的暑假也不晓得回来,心都玩野了。”
说这些话时的林叔叔,坐在饭桌的另一头,双鬓已是微白,深锁的眉头里少了几分威严。成了这烟火尘世里最寻常的,思念着儿子的寻常父亲。
毕竟是父子,我虽能理解林叔叔,但对于林辉,我依然觉得膈应。
致幻剂那件事,想必林辉也已经知道了是我告发的。一想到这茬,我就有些烦—也不知道这次回去林辉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么些年下来,我还没碰到过旁的什么人,能比林辉更能整幺蛾子的。
什么书包里放虫,撕几页课本那都是他玩烂了的。我还记得七岁那年我刚搬进林家,他装模作样地给我送了个洋娃娃,结果那娃娃半夜鬼叫,双眼放光,给我吓得一个礼拜都开灯睡。十岁那会儿他从保姆那知道了我甲鱼过敏,情亲自下厨做了碗甲鱼汤泡饭,在第二天把我的饭盒和他的换了,导致我差点休克。
“甲鱼汤”那件事闹得很大,白薇兰听到医生说要是晚点送医,后果不堪设想的时候几乎是崩溃了。事后林秋深狠狠教育了林辉一顿,又单独带我出去吃了顿法餐。在饭桌上,林秋生送了我一只刚问世不久的苹果手机,跟我道歉。又说了许多类似于“林辉五六岁时候他妈妈就走了,自己那几年忙于政务,对他疏于管教云云…”的体己话。
他说得掏心掏肺,一句句落进我耳里却是击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林辉就是个天生的坏胚。我也曾想在自身找原因,一直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从那之后我却幡然醒悟,林辉不过是个自己不爽了就不想让别人好过的疯批。
几年下来,我和他之间维持着,他不主动招惹,我两就相安无事的关系。按他以往的行事作风,还真不知道这次回来他会不会再抽疯。
大课间就十五分钟,沈瑾月踩着点回了教室。唐鹤生有些纠结地拿笔帽戳了戳我:“你周末要是不想回去,要不去我家住两天?”
我转过头去对他笑笑:“没事。”
转眼到了礼拜五,小刘的车给我拿往常一样停在了校门口。我刚打开车门就看见了副驾驶座上坐了人,他似是听见了开门声,侧过了脸来,是林辉。
他抬眼看过来,嘴角勾起,细框的眼镜的边角闪着冷而硬的光:“好久不见啊,白欣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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