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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枕边多了个陌生人,受到惊吓的夏杨往后一退,对方的头部啪叽落在枕头上,随即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琉璃橙色的,晶莹如宝石,和银狐一样,带着忧郁和傲娇,对方生气地看着夏杨,似乎在问:“你在搞什么,吵醒我了。”
夏杨的嘴巴张成o型。
此时,他荒谬地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就是银狐变的。
此刻对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人形,习惯性靠过去蹭夏杨,却发现夏杨很不自然,浑身崩紧,像见鬼一样看着他。
银狐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手来,发现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银狐的爪子,而是一只手指修长,肤色白皙的人手。
他愣住,呆愣了数秒钟,然后比夏杨更惊悚地抬头看着夏杨,满眼都是惊愕失色,措手不及。
这局面他不会了。
怎么办?!
“你……”夏杨看见对方的神色转变,心里几乎已经有了底。
只是太震惊了,说话都结结巴巴。
他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只见眼前咻地一下,隆起的被子忽然变平,刚才那个人又变回了兽态,趴在枕头上呆呆地瞪着他。
所以说,这只银狐一直都是兽人,而且就算小熊猫的监护人本人;身边的人却都故意含含糊糊不告诉他。
夏杨撑大眼,也瞪回去。
他好生气!
为什么,银狐明明是兽人,却要这么骗他?
顶着监护人的身份,这些日子被他当成普通小动物一样照顾,对方自己不感到别扭吗?
被愤怒地养子瞪着,银狐虚张声势的气焰一下子就矮了一截,变得垂下眼眸可怜兮兮的,甚至把脸埋进枕头缝里,只留下半只眼偷看夏杨。
面对银狐做错事的样子,夏杨的愤怒就消失了一半。
自己疼了这么久的毛茸茸,怎么可能真的忍心怪罪。
而且对方认错的样子这么可爱。
“……”
算了,千错万错总不能是毛茸茸的错,或许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下结论。
夏杨没有管银狐,他起床到窗边给谢勒发出通话请求。
这么早接到少爷的电话,谢勒这个人精肯定知道出什么事了:“少爷?”
“谢勒管家,麻烦你过来一趟,把先生接回去吧。”
谢勒也好,银狐也好,闻言受尽惊吓,心顿时哗地碎了一地。
“少爷!”
“呜!”
虽然说他们的确做得不对,但是小熊猫也太狠心了,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决定?
“少爷对不起,请您听我解释。”
谢勒忙不迭地坦白一切,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说清楚,一点儿也不敢再隐瞒。
“先生他不是故意的,您知道,有情绪病的病人心情非常脆弱,会逃避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先生……他会害怕您疏远他。”
银狐来到养子脚边,放下身段蹭对方的脚踝,眼神格外紧张。
他刚才本来在生气。
小熊猫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银狐生气了足足三秒钟,又开始担心养子真的把他送走,于是还没炸起来的毛就贴了回去。
夏杨听完谢勒管家给出的真相,再次惊愕了一把,居然有这样的病吗?
兽人丧失了变成人形的能力?
是生理上的病还是心理上的病?
“可是,刚才先生变人了,我就是这样发现他是兽人的。”
夏杨的话也让谢勒管家也惊愕了一把,不过他们的高兴也就到此为止,再让银狐变,他又不会了。
银狐自己试了试,失败无数次。
他一边eo一边没好气地回复谢勒:“我醒来就变了,不知道是怎么变的,总之现在又不行了。”
夏杨谢勒:“……”
知道先生是个大怨种,很容易情绪崩溃,他们两个人都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讨论变人这件事。
夏杨继续和谢勒密聊,他觉得和昨天吃的食物有关,或者跟洗澡有关?
洗完澡舒服,精神放松,一不小心就变了?
谢勒:“您给先生洗澡?”
夏杨:“啊……”
现在想想确实挺尴尬的,靠。
夏杨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跟心理状态有关:“谢勒管家,你给先生请过心理咨询师吗?”
“想过,但先生不接受,他不愿意和咨询师交流。”说是这样很难受,就好像把自己剖开供人参观。
那就没办法了。
夏杨说:“我要你过来接先生回去是真的,我要出门几天。”
过了片刻,谢勒尴尬地回他:“先生说他不想回主宅。”
那也不是不行。
夏杨说:“要不,你过来照顾他?”
因为夏杨想带查德出门。
他心疼查德一年到头都关在家里,没有假期也没有旅行的机会。
“不是……先生说,想跟您一起出门。”谢勒无比羞愧,他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这毕竟是少爷的私人行程,先生这样实在是太粘人了,但他还是要开口:“抱歉少爷,先生只是太久没出门了,他不是故意为难您。”
夏杨:“……”
夏杨的脚趾头又开始抠长城,靠,忽然间知道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毛茸茸竟然是监护人,他正想躲着监护人自己出去缓缓。
对方怎么回事?
难道都不感到尴尬的吗!
尴尬啊,可是相比起尴尬丢脸,银狐更不能忍受小熊猫撇下自己,带着管家出去开心,他也要去。
“你……留在家里,好不好?”夏杨想到对方的身份,说话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银狐摇摇头,接下来夏杨收拾行李,他就走进行李箱里窝着,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像在耍赖:我就是要去。
夏杨:“……”
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监护人啊?
拎出去又跑回来,夏杨还能怎么办,只好连夜订多一张票。
银狐得到了跟随养子出门的准许,终于高兴了,夏杨趁他高兴,小心提了一句:“你真的不会变吗?你要不要再试试?”
然后他的手掌就被银狐咬了一口,可见对方对这个话题有多么抗拒。
这样夏杨更加确定,银狐应该是心理上的毛病多于生理上的毛病。
收拾好行李,时间还不是太晚。
夏杨忽然想起了自己认识的朋友中,有学医的,他抱着咨询的心态坐下来联系对方。
夏杨联系的这个人就是金雕,奥罗宾多。
从偶尔的谈话中,也能了解到金雕对医术很有造诣,没准对方接触过这样的病例。
“这种情况多久了?”金雕问。
夏杨一愣,果然是学医的,一开口就是医生腔,他回答:“大概七八年左右。”
他扯谎生病的是自己的一个朋友。
“拖得有点久,不过也还好,找出成因就能治。”金雕说:“你找个时间带人过来看看,我的老师接触过类似的病例。”
夏杨:“好的,我尽量说服他。”
金雕秒懂,看来这个病人不太想配合治疗,他说:“你当中间人让他接受咨询也行,慢慢来,不要着急。”
类似的病例一般都伴随着情绪病,心理影响着生理,最后互相影响,乱成一团麻,非常棘手。
“谢谢你。”夏杨暗暗感激,金雕看起来脾气不怎样,但是做朋友没得说,一直以来都帮他很多忙。
给雪豹挑回礼的时候,他给金雕也细心挑了一份。
最后想想,雪狼也不能落下,否则就厚此薄彼了。
既然买了,给查德也买一份;还有新认识的伶鼬朋友,到时候直接送到对方工作的咖啡店去。
泽维尔叔叔也要一份。
还有大怨种监护人,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
最后夏杨数了数,自己竟然一次性买了七件礼物,零花钱去了一大笔。
一次性卖了这么多件礼物的店家,心里美滋滋地数钱:我可太喜欢海王顾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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