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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厅被隔成了左右两区,分布着一间间的格子间,与其说是市场,倒不如说是微缩版的商铺,十分干净整洁。
玄天赦一眼望过去,大厅虽大,但是格子间并不多,林林总总有在营业的便只有十来间,其他都空荡荡的。
“这生意这么不好的吗?”他问。
管事愣了一下,扫了一眼面前的格子间,说,“其实不是,客官来的不是时候,近日来魔君身体不大好了,恐怕很快便会身殒。这些魔修都唯恐会有灾乱发生,自己又法术低微,恨不得日日躲在家里,以求平安。剩下来的这些,大多都是实在缺钱的。”
他指了指左侧角落的一个铺子,“就说那老李头,老婆死了,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结果上个月儿子去抓魔兽的时候,被伤了根骨,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呢,只能自己跑出来卖以前抓的魔兽为生。不过不得不说,老李头儿子抓的魔兽,都不是凡品,客官可以多留意些。恐怕卖光了以前的存货,再来就不容易了。”
玄天赦点点头,表示理解了管事所说的意思,既然这管事都这么点他了,他不去这老李头的铺子上看看,倒是白费了管事的一番心意。
他便驻足在老李头的铺子跟前。
老李头其实并不老,黝黑精瘦的汉子,正在沉默地整理着这铺面上的皮子。见到玄天赦停在他铺子面前,抬头瞟了一眼,讪讪地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估摸着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货物,但是又十分渴望地看着玄天赦。
玄天赦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老板,你这有什么上好的御寒料子吗?”
“有有。”老李头应了一声,从旁边架子上卸下一幅雪白的皮毛,“这是雪狸,魔族贵、贵族那边,都用它,好用。”
玄天赦接过皮料。那雪狸皮不大,方方正正的一小个,纯白色没有一丝瑕疵。摸上去十分柔软亲肤,保暖性似乎也是上等。他想着这皮子若是给师兄做个腿搭也是好的,便问,“多少钱?”
“两袋,灵石。”老李头比了个二。玄天赦这才发现他是个结巴,怪不得不多言语。就是不知道这灵石是……?
管事适当的时候插了话,解释道,“咱这边不使金子银子,都用灵石。人界的金银上那边不通用,他们便都收灵石,好回去换了个魔界的通用币来。客官若是没有灵石,咱们着小店也提供兑换,一锭金子换十袋灵石。”
玄天赦刚想答应掏钱,便被老李头扯住了袖子,对他摇摇头,说,“不、不用,那么多。他骗,骗你的。”
管事撇撇嘴,白了老李头一眼,气哄哄地说,“你这老李头真不识抬举,若不是我介绍这位客官过来,他能直奔你这?我也就是看你可怜罢了。”
老李头跟他梗着脖子瞪着眼,也不说话,但是扯着玄天赦袖子的手却一直没松。
“罢了罢了……”那管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从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对着管事的耳朵便是一阵耳语。管事听完一时间脸上喜不胜收,没头没脑地向玄天赦作了个揖就跟着那人走了。
玄天赦瞅瞅管事走的方向,又看看老李头,皱了皱眉,摸不清头脑。
“有好的,东西,出现。”老李头给他解释,“恐怕,是,奴隶。”
“奴隶?”玄天赦挑了挑眉毛,倒是没多大兴趣,还不如看看皮子呢。他摸摸怀里,带的金子就剩下最后一锭,银裸子倒是还有不少,就是不知道老李头收不收,“老板,方才多谢你,我才没被骗。我这儿就剩下一锭金子和一点银裸子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收,方不方便兑换。”
老李头把他的金子推了回去,银裸子装进自己怀里,又弯着腰从柜台下面刨出了个黑色的皮毛,掸了掸上面的灰,递给玄天赦,“这个,也给你,不值钱,你收着。”
那皮毛通体黝黑,但是光线一变,便能看到其中透着蓝紫色的波纹,甚是好看。看似光滑的皮面,摸上去却有些扎手。他心下一惊,手指不停的在皮毛上翻找摸索着,像是再找些什么。果不其然,被他发现了一小撮像是染了血迹似的的毛色。
他下手搓了搓,不是染的。又结合着刚才老李头的模样,恐怕他是真的不认识这灵兽,可惜了。
这是玄狐。
玄狐是一种灵兽,不定的出现在何地,只是数量太过稀少,又太难捕捉。玄天赦倒不是多在意它的皮毛,而是它的尾巴。他的尾毛长且极有韧性,用于做他那失了许久的琵琶弦正为合适。他想起原先那琵琶弦的作用,便又是一阵发笑。
老李头探头发现他正在揩着皮毛上的红色,急忙解释,“不是,血迹。这是,黑狐狸,满山都是。这只,有撮红毛,不纯黑,卖不出。”
“无妨,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留着他的尾毛,若是有,便一同卖我。”玄天赦冲他笑了笑,宽慰道。
老李头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一拍脑袋说,“在在。”
说罢在他那皮毛堆里翻了起来,着实废了不少功夫才翻出来。老李头对它不甚在意,只拿了破绳子绑了狐狸尾巴毛的首尾,中间随便缠了缠,好不敷衍。
“我家老婆子,说喜欢,我就,留下了。”
“老婆子?”玄天赦楞了一下,这老李头不是早年丧妻吗,又突然合计着方才管事编瞎话的能力,笑了一下自己一下,“刚刚那个管事还对我说,老板娘早没了,害我还替您难过了不会儿。”
“哈哈,”老李头笑了笑,摆摆手,“林管事,人不坏,就爱,骗人。”
玄天赦也附和着笑了笑,说,“您帮我把这仨都包起来吧,还有这锭金子就收下吧,就当给您儿子治病用的。”
“儿子,没病?”老李头也懵了。
“哟,”玄天赦顿时明白了,这又是遭林管事骗了,“林管事这说话一句都不能信啊。”
说罢,两人对了个眼,相视一笑。
“对了,跟您打听点事儿,这屠仙宗,你可知道?”
老李头听到他问屠仙宗的事情,先是比了个大拇指,又说,“好,寒帝、鬼佛,都好。”
玄天赦自是不信的,可闲逛了一圈下来,跟各个铺子上的商贩套了点话,大都都是说屠仙宗好的,剩下的少半部分却是说不怎么熟识不做评价。
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林管事一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拿了东西正想走的时候,玄天赦一把拽住了他便问,“急急忙忙的把我撇下,是做什么去了,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林管事再三鞠躬道歉,一个劲儿地说“回头补偿您”。玄天赦偏不让他走,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客官您就饶了我吧!”林管事见玄天赦还是一副“你说吧,但我不听”的样子,叹了口气,“刚才送来了几个奴隶,有个顶漂亮的说是从屠仙宗跑出来被抓住的,我老板那边催着我呢,真没空伺候您了。要不我让别人来,就您刚进门那个马倌儿,行吗?”
“不行。”玄天赦听都没听便否认了他的提议,“带我去见见那个屠仙宗跑出来的奴隶。”
“嗨,您早说,”林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张手信,塞给玄天赦,说,“这事咱晚上拍卖的入场凭证,您想要我就给您准备着。那您,就没别的事了吧。”
玄天赦皱眉,但是还是接过了手信,“我的意思是,我想现在见见她。”
“这可不行,客官!”林管事边摆手边向后退了两步,瞪着个眼睛看着玄天赦,“哪有您这样的。”
玄天赦刚想掏钱卖个方便,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后的身家都给了老李头了,现在浑身上下是一分都不剩。要死,他抚了抚额。
算了,就这样吧,“你也看出我是个灵修了,你帮我存着的是我的法器,若是你帮我个忙见他一面,那东西便给了你了。”
“当真?”
“当真。”他的龙首琵琶又不是凡器,一早便认了主,除非下了符禁的盒子能锁住,那也还要看这符禁厉不厉害。
林管事思虑良久,“唉”了一声,“行吧,客官随我来,注意一点,别造出动静来就好。”
玄天赦点头,跟着林管事便向关押奴隶的地方走去。
这次来的奴隶一共有七个,最受重视的便是那个屠仙宗出来的,听着林管事一路絮叨,玄天赦倒是摸清了,他们以为这奴隶是寒帝抓去□□的,结果不知道怎么自己跑了出来,倒在路边,又被倒卖奴隶的人弄了回去。
林管事左右看了没人,便打开了关押奴隶的房间,引着玄天赦往后面走。屠仙宗的奴隶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笼子里,上了两道锁。
那奴隶沉着头坐在里面,一身紫色绸缎衣服破了几个口子,鬓发也乱糟糟地堆在脑后。他听见有人过来的声音,抬起了头。玄天赦看见他的喉结,才知道这竟是个男的,也才知道男的用漂亮一词来形容竟也不觉得违和。
这奴隶周身透露着一种妖异的气质,眉眼狭长,嘴唇殷红带着点上扬的弧度。哪里有一点奴隶的模样,这分明是上位者的姿态。
那奴隶看着玄天赦对他的目不转睛,忽然咧嘴笑了。他盯着他,一瞬间,玄天赦看到他的眼睛从普通的棕黑色瞳仁,蓦地变成了红色的竖瞳。
作者有话要说:
对没错,这个出场的奴隶他就是攻
他当然一看就不是一个卑微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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