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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玄天赦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寒诀眼中的决绝之意惊醒了,他似是蓦地明白了什么一般。
这世界上有许多他们所不能碰触的无奈,而面对这些无奈的最好解决办法,便是顺其自然吧。这些事与他们向来无关,也许就算做了,也便是徒增烦恼罢了。
那边的斗法,看似已是接近了尾声。魔君似是更胜一筹,也许是淮虞不愿意已死最后一搏。
到底还是淮虞落了下风,魔君用他最后的生命护住了他与心爱之人的儿子。
林言实扶住他摇摇欲坠的父亲,见他父亲是拼了命也要忍住嘴里的鲜血,心里难受极了。他本就无父无母的,就算之前被林家收养,也是被当做奴隶对待,轻则打骂,若说重了,还有下雪天叫他穿着单衣滚出去跪了一晚。若非是他的人魔混血,他恐怕那日便去见了阎王爷。
“爹……爹,您怎么了?”林言实急忙问道,豆大的眼泪便沿着面颊往下滴滴答答没个消停。
他不过才认了父亲,待他这么好的父亲。难道他就连半日的父子天伦之乐都享受不到吗?
老天啊,为何要这么对他!
林言实恨不得要冲出去指着老天骂上几句,可魔君晃晃悠悠的身子朝他倒了下来,林言实急匆匆地伸手接住了魔君软踏踏的躯体。
魔君想要张嘴安慰着自己的儿子,可一张嘴便是不住的鲜血涌出,他连说上一句话都难上加难。他只能奋力抬起自己颤颤巍巍的手,摸了摸撑着他的林言实的脊背。
寒诀这才缓缓走上前去,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丸丹药,递到林言实的面前。朝着魔君努努嘴,便是叫林言实将丹药喂给魔君。
林言实空出一只手接过了丹药,又有些诧异地问道,“宗主,这是何物?”
“保他最后一日寿命的丹药。”寒诀微微一笑,“只不过这丹药吃下,一日之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但是吃了,他便能像是正常人一般,没病没灾地再度过这最后一日。”
寒诀见林言实盯着这丹药发呆,便叹了口气,又说,“选择权在你。”
魔君见了这丹药本是意外,但听闻寒诀说这丹药能保人一日无病无灾地度过,便也动了心思。其实他也对自己的身体清楚明了,就算是不接这淮虞的一招,他恐也活不过今年了。可他现在,儿子回来了,他还想再陪陪儿子,哪怕……哪怕只有一日也好。
淮陈就算是个魔君,可他也仍是个父亲是个丈夫。他爱着林言实的母亲,他也好不容易盼回了林言实这个儿子。他,其实不想走的。
魔君轻轻扯了扯林言实的衣角,点了点头。
“爹?”林言实诧异地瞧着魔君,“您……您要这个丹药?不!不行,您不过是受了轻伤罢了,过两日便会好的!”
林言实说着的这话也不知是在规劝魔君,还是安慰自己。可他说着说着,眼泪便是掉得更凶了起来。
魔君却冲他摇摇头,又朝着寒诀的方向颔首,勾着的笑意便是带着血色,那画面如同泣血一般。
“你父亲,愿意的。”寒诀说道。
“不!”林言实头一次冲撞了他还算敬重的宗主,他的语气强硬,他死死地看着寒诀说道,“不会的!”
玄天赦也走上前去,那语气中八分无奈两份愧疚,“言实,给他吧。”
林言实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边的淮虞竟是有气力要爬起来的模样。魔君见状,也不管不顾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趁着林言实不注意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丹药。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林言实反应过来的时候,魔君已经吞下了丹药。可不得不说,那丹药的速度之快,竟让林言实有一瞬间都觉得他的父亲先前吐血重伤是否是在与他戏耍一般。
魔君站起了身来,缓缓走到正欲爬起的淮虞跟前,重重将她踩到在地。魔君垂着头,眼眸轻鄙,“我的好姐姐,你现在好想做什么?”
寒诀在将丹药递给林言实之前,便在四周织了个屏障,便是这声音有进无出,外面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于是,淮虞哪里知晓魔君是吞了丹药,只当她这被她看不起的弟弟,又修习了什么邪门歪道。她抬头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的魔君,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求饶道,“阿陈,姐姐……姐姐不过是一时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姐姐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魔君冷笑一声,歪头看向他所谓的姐姐,收回了脚下动作。他盯了淮虞许久,只瞧得淮虞心里发毛。可蓦地淮虞又听见,魔君说道,“无妨的,姐姐。”
淮虞狰狞的脸上,随着血迹露出个略显诡异的笑意。她正全心全意地打着腹稿,想要下面怎么哄骗她这个蠢弟弟,却听见自己一直没出声的女儿雁姬朝着她磕了两个响头。
“娘,您别再做无谓地挣扎了……娘,放手吧!女儿……女儿不想再与您同流合污了。”
淮虞诧异地回过头瞪着雁姬,却见雁姬的眼神左飘右转就是不敢看向她的方向。若是她还不明白,她便是太过蠢钝了。
好啊,雁姬!
好啊,这就是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培养出的好女儿!
当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她失势立马扭头就跟她撇得一清二楚,当真不愧是她花费了这么多年心思心血培养的好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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