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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如此心机深沉, 若是没有作出完全之法,她定然不会贸然来寻玄天赦。她既不知玄天赦与白凛的底线是否自己能斗得过,那定然不是想要来硬碰硬的。
玄天赦在自己小院儿瞧见雁姬的时候,连嘴角的一抹笑意都弯不出来了。
雁姬婀娜地走近玄天赦, 福了福身, 娇着嗓子说道, “玄城主。”
玄天赦与白凛对视一眼,便知晓事出无常必有妖, 这雁姬明明来势汹汹,可偏偏拿腔捏调的时候却作的是娇娇柔柔、好不造作。
这模样倒是像极了美人计一般,可她似乎却忘了, 自己与寒诀之间那点弯弯绕绕,让他如何再吃得下这女子的美人计。
玄天赦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片刻才说道,“雁姬公主可折煞我了, 这谁人不知我早在玄安城闹了一遭,还有人肯认我这个曾经的城主啊。”
他故意将公主二字咬的极重,只为了看看雁姬是否会有破绽。可雁姬如此细致精心, 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卖破绽给玄天赦。她的来意,本就是为了亲自试探一番, 也没什么旁的、多的打算,自然不会将自己的企图暴露出来。
雁姬却是瞪大了双眼,惊道, “什么公主?我不过是魔君后宫中一位小女子,哪里称得上是公主。玄城主当然是玄城主, 若是旁的百姓不识,是他们蠢钝, 自然与玄城主毫无干系。”
玄天赦听罢,只觉得这雁姬巧舌如簧,恨不得黑的都要被她说成白的。可她还是一副娇柔美人的模样,倒是让玄天赦诧异了。
他印象中的雁姬虽是貌美,但却娇纵,就连刚刚失忆那会儿都显得格外泼辣。但怎得这么几年的修身养性就把她的性子磋磨成了这幅模样,玄天赦倒是当真佩服她的忍耐了。
他可不相信,这雁姬是真的改了性子,天性从来都是难改的。这么一说,便只有雁姬根本就是伪装的太好了。
玄天赦半晌才回复道,“雁姬公主可是说笑了,说您公主这一事自然可以向魔君求证,看看他是否能给您一个适应的答复。”
雁姬怔了一下,可又立马笑道,“玄城主说笑了,魔君日理万机,哪有闲心逸致回复我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玄天赦只是朝着她耸耸肩,却没言语。
雁姬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便又强撑着笑意说道,“我在您这小院儿当中站了许久,又说了不少话,可否进去歇会儿脚喝杯茶?”
“啊?”玄天赦这回倒是装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问道,“雁姬公主可不是要出去,路过我们这里吗?我总想着莫不要耽误您的事情,才没叫您进去坐坐。瞧我,竟然没看出来您是特意来寻我们的。”
这话把雁姬挤兑的,若不是她定力还算好,脸上必定是青一片白一片的。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有些难做得紧。
玄天赦说的这话,让雁姬是应了也不对,不应更不好。人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来来回回几次把自己戳的难看,可临到了了,还是不曾直接说上一句要让她进去坐坐,就连侧身都不曾有过,活生生把连着屋里的路挡得死死的。
雁姬本想是发作,可是她瞧着玄天赦有恃无恐的一张脸,和半分不让的姿态,还是决定退让一步。
她朝着玄天赦和白凛行了礼,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叨扰了。只是前头想着,玄城主来魔宫这么久,我也未曾拜会过,实在是失礼了,这才贸贸然来了。还望玄城主,莫要怪罪呢。”
玄天赦脸上僵硬地维持着笑意,说道,“自是不会的。”
雁姬点了点头,便想要离开,玄天赦只瞧着她的背影往门口走去,却未曾想到她还有后手。
雁姬慢慢悠悠走到门口,却是猛然回首,手上有黑色的魔气向着玄天赦和白凛的方向而攻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敢如此出击,只是女子的直觉叫她怎么瞧着玄天赦也不对劲儿。
玄天赦从前是意气风发的,而现下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就连眼神都比从前暗淡了几分,脊背也逐渐佝偻了下去。这个人,就好似失去了精气神儿一般。
这倒是叫雁姬诧异,让她不由想到,是否在玄安城一役的时候,玄天赦就已然受了重伤根本未愈,才会是这样的反映。她愈是想,便愈加觉得自己琢磨的没错。
雁姬这才敢贸然出手,试探玄天赦是否真的重伤未愈,就连来魔宫也是为了疗伤一事。
她却没想到,玄天赦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在白凛察觉到了异常,他的纸伞就在手边,他瞬间就将纸伞撑在玄天赦的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么一抹魔气攻击。
可雁姬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她早在屠仙宗待过的那段日子里面,就知道玄天赦对他师兄极好。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珍重的师兄替自己挡下攻击呢?
可一时半刻,雁姬也想不明白这事儿中间的弯弯绕绕,只是下意识地又加强了攻势往玄天赦与白凛的方向发出。她这回可是下了八成功力,那纸伞就算是再能阻挡大部分,却仍有一些流出打在了玄天赦的身上。
玄天赦现下的身躯根本不能支撑他躲避雁姬这狠命一击,被魔力渗入骨血的痛苦瞬间便笼罩了他。他的嘴角压抑不住溢出鲜血来,就算是用衣袖拭去,可苍白的面孔却是依旧暴露了他。
他当真未曾预料到,这雁姬竟然会如此孤注一掷。她自己定然能想到,贸然出手若是玄天赦反击过一些,她的小命不保;可她偏生要倾力一搏,却真的看出了玄天赦的端倪来。
白凛余光瞥见玄天赦的面色惨白,便知他当真实实在在地受了那一下,心中骤然疼痛。他已经代替玄天赦承受了大半,还有纸伞作为阻挡,却仍是叫玄天赦吐血受伤。
玄天赦根本承受不住白凛本以为薄弱的一击,他的身子现在就如同棉絮一般,表面看着是一片大好,可内里却早已是空空洞洞、无法填补。
白凛恨自己大意,可这个时候已经被雁姬看出了端倪来,他们却是有些无能为力了。
玄天赦却是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轻声唤了一声,“师兄。”
白凛瞬间明了玄天赦的意图,他微微侧身用纸伞挡住了雁姬的视线,却给玄天赦的毒针留了一席施展之地。
玄天赦拨动手镯在雁姬还尚在有些沾沾自喜的时候,便让毒针朝着她的方向发了出去。雁姬既然对他下了杀手,他定然不能让自己白白送命。
即便这是魔宫地界儿,他照样要先保着自己和白凛的命下来。雁姬方才那一击的八成功力,若是换了任何一个法力底下之人,早就已经是被置之死地了,更别提现下还不如一个法力底下之人的玄天赦。
那毒针射出,虽是有些偏颇,但却还是刺入了雁姬的肩膀一侧。她甚至声音还未曾说出来,便倒在了距离小院儿门口的三步远的地方。
玄天赦倒还要感谢雁姬方才进来的时候,特地为了探寻玄天赦与白凛的底线,而将门口的近卫支远了些许。如今近卫虽是听到响动,但也念着那是魔君的妃子与贵客,并没有直接闯门。
他们只是在门口敲了几下,问道,“玄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玄天赦想要说话,可一张嘴却是满口甜腥气息奔涌而出,叫他不由酸涩了眼眶。他朝着白凛摆摆手,白凛才说道,“没什么事,只是有个物件儿落在地上了。”
近卫们这才放下了心,只言说道,“两位先生要小心些。”
白凛又朗声道,“自是会的,多谢了。”
听到近卫又逐渐远离的脚步声,白凛才问玄天赦,“阿赦,如今雁姬公主我们该当如何?她中了你的缚仙之毒……”
玄天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我若不动她,她就会杀了我们二人灭口。她既然敢出手,就是从我的言语里面得出我们已经察觉到她没有失忆一事已然暴露,大家你死我活地整个鱼死网破,倒不如现在这般。”
他面色恢复了些许,可还是一直捂着胸口,眉头锁的极紧。虽然有纸伞和白凛的遮挡在前,但这魔力冲击玄天赦还是让他现在这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身子,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把齿间咬出了嘎吱作响来,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缓慢地挪到了雁姬的身前。
玄天赦看着雁姬面容乌青唇色发紫,便又蹲下垂手去探了探她的脉搏。虽是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尚存,可若是玄天赦不予她解药相助,她定然是活不过一个时辰的。
他叹了口气,回首向白凛摇了摇头,却在瞬间看到白凛的面容上浮现了诧异与惊慌。他还没读懂那表情,便已然感觉到脖颈处有阵阵令人恶寒的凉气袭来。
雁姬的声音在玄天赦的背后响起,带着些许揶揄与可怜的意味,只说道,“玄城主,您怕不是忘却了,林言实那么宠爱我,又怎么会不将缚仙的解药予我一些呢?毕竟……他也曾是屠仙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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