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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存延在宿舍洗手台处,成颗成颗地涤洗着从校园超市买来的草莓——他果真是个草莓重度嗜好者。
顾在正练习着试卷,捏笔的手指骨分明,指甲修的干净整洁。
贺存延从塑料盒中挑出一颗最红润饱满的递到他唇前,已经被他细细的清除了柄萼,顾在眼眸不动声色的往口中一啮。
贺存延看着他手握的樱色笔,已经被指腹摩擦的剃去了一小块皮肤,昭显的裸出白骨:“你别用这支了,我再给你买支新的。”
“不用。”
“都已经用这么古董了,换支新的也没关系,实在舍不得可以放着收藏。”
“意义不同。”
贺存延明白哪里不同——这支笔是他第一次送给顾在的生日礼物。
贺存延偏爱这类粉粉淡淡的色调,于是特意为顾在搞上这么一支笔,虽然那个时候他们还使用不到这样文学的东西。其实和顾在的喜好倒不太相称,但贺存延肯定自己相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顾在都会喜欢。
而顾在便这么使留它到如今。之所以能一直留存到现在,是因为顾在刻意将使用它的频率放珍惜。
“贺存延……”顾在唤他的名字。
“嗯?”因为关系太过熟稔,顾在基本不会唤他全名。现在这么一听,贺存延还有丝习惯不来。
顾在“啪嗒”轻搁下笔:“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贺存延正欣赏着自己在草莓果肉上印下的一排整齐齿印,听到问句后一呆,随后与那双塞满真郑的邃眸相擦:“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想知道。”
贺存延简简一笑:“你是我终其一生的热恋,亦是我泯灭不掉的牵绊。”
这个回答,贺存延并没有进行时间思索。他们相识相伴整整十几年,从婴孩到少年,顾在对于自己的意义早早已深烙于他胸。
课间,一班教室门口走近一个陌生女生,女生对着贴在门边的一班男同志道:“能麻烦叫一下蒋昔吗?”
男同志对着教室内部一喊:“蒋昔,有人找你。”
蒋昔闻言走出教室,女生在确认了她的名字后,将一张小纸条递给她:“刚刚有个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但我不认识她。”
女生离去后,蒋昔打开纸条,上面标着一处地址,落款姓名是鹿聆。
或许是怕亲自送来蒋昔连要都不会要,又或许是担心碰上雪妍,所以就委托别人递来这番挑衅。
蒋昔有些厌倦的将纸丢进垃圾桶,她自是没有这份闲心去陪着鹿聆折腾,只将其当作一番空话视而不见。
蒋昔对鹿聆的感情说来复杂,若说半点厌恶没有,恐怕是假话,毕竟鹿聆曾出口伤她已亡的挚亲;可她情感疏冷,几乎不会对有极端情感产生,哪怕是厌嫌,估计也只如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那暗自微起的波涌。
许琬琪趁蒋昔不在教室的功夫坐到雪妍前座:“妍姐,蒋蒋好像遇到麻烦了。”
雪妍眉头轻蹙:“什么意思?”
“是鹿聆。”许琬琪回道。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雪妍借口脱离众人视线,掺进离校队伍,按照许琬琪告诉她的地址替蒋昔找鹿聆。倒不是赴约,蒋昔连一句应诺都没有,哪里来的“约”字可言。
这是学校后方的一个小篮球场,地处破旧偏僻,鹿聆还真他妈会选地址。
雪妍到达时,鹿聆候在此处,只是不仅她一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年纪很轻,就是面貌不腆。
鹿聆一看来人并非蒋昔而是雪妍,当即怔住,她寻思片刻,想过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的,就是蒋昔因为胆怯所以才找雪妍做应替。
到底是以前的同学,即使她们关系浅薄,可多少是了解的,她心里清楚蒋昔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下意识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她也猜到蒋昔不来的可能,但绝没有料到竟能在这里看到雪妍的面孔:“雪妍,怎么是你,蒋昔呢?”
鹿聆在雪妍虽较为畏怯,但毕竟也是个跋扈性子,语气并不客气。
雪妍双手插着裤走近,道:“她不会来的,我替她。”
话落,她瞟睨一眼鹿聆身旁的男人,冷哼声从裹着鼻音滚落入众人耳孔,“怎么?自己废物,就找个聊胜于无的菜鸡来当帮手。”
“你……”鹿聆完美的被她这个下马威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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