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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子醒来又玩了一会,这边接到了通知,她育托园的老师正好过来办事,能够把孩子捎回去,到了快晚上,小橙子依依不舍地用手拉着邹浪道:“爸爸,你要记得我啊,以后有空要去育托园看我啊,我省着酸奶给你喝。”
邹浪有点感动,摸着小橙子的头发说有空一定去。
小橙子又加了一句,“其他小朋友们都羡慕我爸爸是特种兵呢,你不去他们会失望的。”
邹浪顿时把刚才的感动压了下去,看这样子,小戏精没少在育托园吹牛。
小橙子和邹浪告完了别,一转头就忘了爸爸,冒着星星眼扑到御井堂身上,抱住了大腿,“美人哥哥,你等我长大啊。”
御井堂:“……”
邹浪嘴角抽动,一把把小橙子从御井堂腿上拉下来,“你已经没机会了。”
想和爸爸抢男人什么的,不可能。
送走了孩子,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哄孩子之类,比训练累多了。
又过了两天,k师开始讨论一个共同的话题。
“这末世的军营里,办什么宴会?”
关于宴会的事情,御井堂也收到了邀请函,宴会的举办时间是周五晚上六点,地点是k师的小礼堂。所有级别k3以上,军衔中校以上的必须参加,与会人员大约三十到四十人。
那张邀请函写得极为正式,纸张摸起来就柔滑细腻,上面还喷了香水。
邀请函上的文字说辞也是极为讲究,要求与会人着正军装,并写明因非常时期,一切从简。
这东西如果是末世以前出现,并不让人多惊讶,但是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还用这种铺张奢侈小资的风格,简直是跟k师一向的铁血作风格格不入。
但是这和邀请函上的文字内容,却又写得滴水不留,让人抓不到一丝一毫违纪的小辫子。
对于忽然举办宴会的原因,邀请函上这样简述。
原因之一,是因为最近又清理收复了两个城市,尚未清理的区域在国内不足三分之一。为了庆祝这阶段性的胜利,特别举办一次小型宴会。
原因之二,是说新师长调令已到,即将上任,为感谢k师一直以来对这场末世战争的贡献,宴请一些有功之臣。
到了周五下午五点多,御井堂开始做准备,邹浪翻了翻邀请函,对官场上的那一套有点不屑,“浮夸!这不就是新师长就任前拉拢关系用的?”
御井堂也不喜欢这做法,心里隐隐担忧,k师该不会被新师长领到黑吧。带着满肚子腹诽,他翻了自己好久没穿的正装出来。
K师的正装里面是类似于骑马服的制服,配上高靴,外面搭一件带立领斗篷。
御井堂看着时间快到,换好了衣服,带了军帽一回身,低头收着腰带,更显得腿细腰长。
邹浪可受不了这制服诱惑,满心里都是征服欲望,没等他系好,就看得血脉膨胀,身子扑过去,用手一下子把人抵在墙上。
御井堂没提防这一下,后背撞到墙上,刚有点不快。邹浪就坏笑着凑近了看着他,眼睛亮得像是碎了一夜的星辰,他没等御井堂说话就忽地用手指托起他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上去。
御井堂心里紧张着时间,没敢过分缠绵。
还好邹浪也很快放开了他,呼吸急促,哑着嗓子贴在他耳边道:“教官,等你回来的,我和你边玩边八卦。”
御井堂被耽搁了一下,卡着点进了宴会厅。
宴会已经准时开始,先是新师长做了个简单的发言。看着上台的人与邹浪三分相似的脸孔,御井堂心里轰地一响,犹如一个炸点在胸膛里爆了炸,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除了长相相似,这两兄弟还是有共同点的,邹浪是那种就算是末世,摸爬滚打狼狈至极,饭不能不吃,觉不能不睡。
这位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满身带了不识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息,就算是末世,发型不能乱,面子不能丢。简直是丧尸来了先要装把梳子在口袋里的那种人。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这时候到了k师?
邹放说了一些什么,御井堂耳朵听着,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想着怎么摆这关系。
幸好这讲话也这只是个形式,都是一些场面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讲完了话,一片掌声,御井堂也跟着应和了。
发完言,新师长没摆官架子,一副亲民的样子在人群中不时打着招呼聊上几句,然后他就端了两杯酒走到了御井堂的面前,“你好,我是邹浪的哥哥邹放。感谢御中校培养舍弟,还救过他的性命。”说着话,他递给御井堂一杯酒道,“这一杯酒,敬你。”
御井堂伸手接了杯子,那是一杯冰啤,冰块浮在上面。隔着杯子就能够感受到丝丝冷意。他微微一皱眉,刚要婉拒,邹放却自己一个仰头,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晃了晃空杯看着他。
御井堂知道这酒不该喝,但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不喝。
新师长的敬酒是莫大的荣幸。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一个小小的中校就这么不给新师长台下?
更何况,那人还是邹浪的哥哥……
御井堂用手指婆娑了杯子上的水滴,终于还是端起杯子,闭上眼睛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像是往身体里塞了几个冰块,他忍着冰冷不动声色,抬头看向邹放。
邹放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走到他身边道:“关于我弟弟的事,不知道御中校有没有兴趣一起聊聊?”
这盛情难却明显是话中有话,御井堂不能婉拒,他把臂弯里的披风挡在腹前,随着邹放的脚步在他身边走着。
邹放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向着旁边微笑点头,然后对御井堂小声道:“我从高中时,那时候邹浪大约还在小学六年级吧,就开始处理他的桃花债了,女生比较多,男生也有。性格活泼奔放,长相又不差的男生,总是会惹人喜欢。”
这不甚友好的开场白,预示着这注定是一场不会让人太愉快的对话。
御井堂冷冷地答了他,“我只是认识现在的邹浪,不在乎他的过去。”
“是吗?”邹放仍是淡淡笑着,“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们再聊点别的,你知道不知道邹浪为什么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们的母亲?”
御井堂轻轻摇摇头。
“其实我们的母亲是因为生他难产而死。”邹放说着话,直视着御井堂,等着他的反应。
听了这话,御井堂的脸上浮过一丝惊讶。这的确是他所不知道的事。
邹放敏感地捕捉了他的神情,有点满意,薄唇轻启,“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你。连这些都没有告诉你,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还要浅薄啊。”
御井堂想答话,却忽然胃里感到一阵疼痛,刚才喝下去的冰啤酒的威力很快就显现了出来。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嘴唇也脱了颜色,微微皱了眉,披风下掩着的手轻轻抚上了胃部,企图缓解不适。
邹放继续自顾自说着,“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他分走了我一半的资源,却杀了我的母亲,说他是我的家人,不如说他是我的仇人。他就是我人生中最麻烦的所在,我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处理他惹的麻烦。所以对待邹浪的问题上,我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邹放的语气有点不快,那语气不像是在谈论他有血缘的亲弟弟,而是在说他人生中的污点。
“我的父亲也不太喜欢他,因为他杀死了他最喜欢的女人。但是这又毕竟是他的儿子,所以他还是会派你去救他。但是父子情谊,也就仅此而已。”
他们之前的父子情,都不足以派一只队伍过去。
御井堂只觉得刚才的冰啤酒在胃里都化成了带着刃的小刀,一寸一寸地在他的身体里绞过,他的手越按越深,却不肯在脸上显露一分,咬着牙开口道:“邹师长是不是有些误会,我和邹浪只是战友关系,并不关心这些家事。”
“哦,”邹放停下了脚步,回身了身,越发压低了声音道,“有些事,我觉得你身为邹浪的教官,还是知道比较好,邹浪这次来k师是和父亲吵了一架来的,沈家希望他能够迎娶沈家的小姐。父亲对此也是赞成,沈家你应该知道吧?这门婚事,放在末世,足以撼动国内局势,算是半个国婚。”
沈家御井堂当然知道,那是掌握了这江山经济命脉的沈家,沈家纵横了帝国数十年,根系庞大,用富可敌国形容都不为过。
别人家要是有幸能够做沈家的乘龙快婿,怕是要欢天喜地地用八抬大轿把儿子送上门去呢。
胃里忽然一阵剧烈地绞痛,让御井堂完全猝不及防,额角冷汗瞬间冒出,他终于无法挺直身体,微微躬下了身子,咬紧牙关,以手化拳深深抵在胃部。
邹放的话还在继续,“除非邹浪死了,否则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邹家早晚要把人交出去,这件事,邹浪自己很清楚。所以,就我多年对邹浪的了解,他也就是趁着年轻玩玩,到最后,你会发现,你的爱情有多可笑。”
御井堂看着邹放,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道:“邹师长每天操心这些,真是辛苦了,不如多想想怎么保家卫国,振兴k师吧。”
邹放似是对御井堂的话不太在意,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叫了两个人来,摆出了一副惋惜表情,“御中校不胜酒力,已经醉了,我本来还准备和他多聊聊,非常可惜。你们两个,把御中校送回去吧。”
御井堂心里明白,其实邹放很多事情都知道,这一场宴会,从始至终就是鸿门宴。
于k师来说如此,于他来说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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