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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垃圾需要带下楼去吗?”
“没有!”
“祝您用餐愉快。”
终于把外卖员关在了门外,御井堂长出了一口气,关上一道,两道,三道锁。然后他拎了盒子过来,打开箱子一看,一应俱全。
“点上点上,我要吃鸭肠。”一听到关门声,邹浪早就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脸上的被子,美食当前,御井堂又如此“贤惠”,他决定对刚才被叫“老婆”的事情既往不咎。
御井堂无奈地拉了旅馆的小桌子放在床边,把几袋子汤料放了进去,点了燃烧炉。火苗开始烤着小火锅。从箱子里他还翻出了两罐王老吉。
邹浪刚才把酱料全要了一遍,指挥着御井堂道:“放一点菌菇酱,再放一点牛肉酱,再放一点辣椒酱,一点葱,一点蒜,一点香菜。”
御井堂给他配着,邹浪就在旁边看着,“唉,蒜多了。”
御井堂非常无奈地看了邹浪一眼,然后把蒜夹出去了一些。
把邹浪的全部准备好,御井堂才给自己弄了点麻酱料。
不多时,小火锅开了,别看那燃烧炉不大,火还挺旺,菌菇锅咕嘟咕嘟地响着,冒着热气。
邹浪的手还绑在床上,不方便自己从锅里夹菜,御井堂给了他调料的小碗,邹浪要吃什么,就给他的碗里夹什么。他先给邹浪夹了一些他钦点的鸭肠,然后问他,“午餐肉要吗?”
“要!”
“羊肉呢?”
“嗯!黄喉你涮得嫩一点。”邹浪一边吃一边兴奋地仰起脸,“教官你调料怎么调的,这么好吃?!”
御井堂白了邹浪一眼,动作却是加了点羊肉放到他碗里,他还不是按照他说的调的?
“多下点牛肉!”
这顿末世的火锅,吃在一场生死搏斗之后,吃在随时可能丧尸化之前,更加显得弥足珍贵。新鲜的食材挨个在锅子里涮过,鲜嫩的薄薄肉片沾了酱料,让人食欲大开。
时间拉得越长,最初的紧张就越来越少。
渐渐地,两个人谁也不提生死离别的事,气氛也就好了很多。
这边吃得正欢,门口忽然当当当,又响起了敲门声。
御井堂和邹浪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都紧张起来。
这时候要是来个检查人员什么的,估计直接要完蛋。
御井堂一把拿过邹浪手里的碗放边上,一边打着手势,让他藏好,自己来应付。
然后不等邹浪说话就一把拉了被子盖住了邹浪的头。
御井堂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看,发现海底捞的店员站在门口。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究竟是这店员自己落了东西还是他们没付款?还是说……他们露了什么端倪?
当当当,门又被敲了三下。
御井堂这才打开了一道,两道,三道锁。
门外的店员依然是捂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表情。
“先生,刚才在回去的路上我就想,大家都在末世不容易,鉴于您太太的伤势,我和店长申请,给您带来了一些大骨,祝您太太早日恢复健康。”说完话店员递给了御井堂一盒骨头。
御井堂望着手里沉甸甸的大骨,只能说了两个字,“谢谢……”
店员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又掏出一个盒子,“另外再赠给您一盒腰花。”
御井堂低垂着俊秀的脸,看着手里满满一盒腰花:“……??”
“您有垃圾……”
“谢谢,我们没有垃圾!我们吃不了了,不用再送来了!会给你打五星的!”御井堂啪地把门关上,长出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就算是末世,也挡不住海底捞前进的脚步。
整个世界清净了。
邹浪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应该……吧。”御井堂都不敢确认。
还好后面并没有人再来打扰,这一顿火锅邹浪吃得十分满足,酒足饭饱,美滋滋。他坐在床上,御井堂把火熄了,所有的餐盒收拾好,然后他回身问邹浪,“你还有什么愿望吗?要不我给你买点烟花来?”
“别别,”邹浪摇摇手,“你别真把人家旅馆给点了,我看你就行了,你比烟花好看多了。”
御井堂又白了他一眼。
邹浪忽然沉默,“我的银行卡密码是……”
御井堂打断,“还是留给你爹吧。你赚的不够花的。”
接下来,邹浪就开始给御井堂回顾自己的人生,从小时候英语不好讲到初中打游戏,高中打群架,聊来聊去,也没什么急迫不可的事。要是有人身自由,他能撒了花,可是现在被关在这间旅馆的房间,真的数起来,并没什么是现下可做的。
邹浪侧躺在床上砸吧砸吧嘴:“人家送的腰花都吃了……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再来一发?”
御井堂终于忍不住,横眉冷对,“你给我滚!”
邹浪扬了扬手里的绳子,“我倒是想滚!你把我绑了,滚不了啊。”
御井堂没再说他,看了邹浪一会,忽然凑上来,低垂了眼睫,很认真地亲了亲他。
下半场比起之前的激烈要温情多了,还带了点火锅味。
去了次厕所之后,邹浪是真的累了,下午火锅吃的太饱,晚饭也不用吃了。
一旦紧张期过去,他对自己被咬的事情就开始浑不在意,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了。
御井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熟睡的侧脸,从开始相识到现在,每一件小事都历历在目。
他胡思乱想着,如果邹浪就在睡梦里这么去了,是不是痛苦最小。
他又想着,如果邹浪死了,今生今世,他是不是再也没有力气,去这么爱一场。
邹浪一直睡到了晚上,有好几次,御井堂起身小心翼翼地去探探他的鼻息,摸他的体温。
每一次,都是呼吸平稳体温正常。
御井堂却又有点发烧,这一天一夜连续的高强度作战,体力透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何况他之前刚受了伤还没有好。
他抱了个抱枕压了伤口蜷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枪,披了个薄被依然冷得发颤,一双眼睛一直望着邹浪的方向,就是不肯闭上。
他怕自己睡着。
怕看不到他最后一眼。
可是他的身心又如此疲惫。眼皮非常重,感觉身体在不断往下沉,意识像是飞在高空中的风筝,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只需轻轻地一个触碰,线就会断掉。
到了后半夜,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冷汗不停地冒。
到最后,御井堂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太困睡过去了。
有一段时间他的意识全无。
直到,他被一个声音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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