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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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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进门, 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韶就着裴英尔的身体, 匐在床边不住地呕血, 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 太过用力让他的眼角沾染了水色, 染血的红色衣衫脱下,白色中衣也随着剧烈的动作洇湿变红,任何人都能看出苏韶的颓丧, 在微弱的烛火中呼吸微弱, 窗外风声呼啸,说不出的压抑悲凉。

他干呕许久,吐出的血液终于变成正常的鲜红,脸色却也以明显的速度苍白下来。苏韶失去力气虚软地靠裴英尔支撑才勉强坐稳, 裴英尔扶着他重新躺好。

“怎么样?”褚昭问道。

李长泽看了他一眼, 见褚昭面色惶然,便没有出声。

裴英尔道, “毒已经解了,楚公子失血过多又心存死志, 照现在看来, 恐怕有些困难……”

“可能听得到声音?”李长泽绕过地上的血液, 坐到床边, 低声问道。

裴英尔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楚公子虽然虚弱, 此刻意识清醒, 自然可以。”

李长泽闻言冷下语气, 用力握住苏韶的手腕,狠狠道,“楚子修,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服毒寻死的?你怕不是忘了,这条命是本王救下的,是生是死由不得你!你对得起本王对你的教养栽培吗?”

他语气虽重,动作倒是轻柔。

系统屏蔽了痛觉,苏韶没觉得多难受,就是胸口闷闷的,而且头脑有点晕,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在听到魏王的话之后,他手指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费力睁开眼睛,喃喃道,“殿下……对不起……对不起……”

“若觉得对不起本王,就给本王好好活着!”李长泽把他的手放下,站起身来。

苏韶意识渐渐模糊,可他仍旧嘴唇微张,如呓语一般,低声说着“对不起”三个字。他的眼角慢慢溢出泪水,顺着流淌下来。

他对不起的人岂止魏王?

纵然不是本意,纵然为了大梁的苍生,直接与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在少数。

何其无辜!

李长泽不愿再呆在这里,拂袖离去。

裴英尔知道,褚昭想与好不容易找见的弟弟相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魏王的话于他来说,还是有分量的。只是他太过虚弱,应当多多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喊一声便好。”

褚昭现在也反应过来,裴英尔去山顶上找苏韶,就是奉了魏王的旨意将他带回,只是终究完了一步,没能阻止他服毒。

他看着这位相处了近十年的兄弟,诚恳道,“多谢。”

魏王离去后,受伤颇重的他重新陷入了昏睡,与之前不同的是,胸前多了淡淡的呼吸起伏,有了几分生气。

褚昭坐在刚刚李长泽的位置,默默看着床上的人,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年幼时的痕迹。

苏韶脾气很好,素来温和雅正,他扮作卓仪时是极累的,就算面上不显,内心也过不去自己这道坎,所以才会寻短见苦&短&甜&长。褚昭回想起在府上相处的那十日,想来便是他的真实性情。在他看来,弟弟这般乖巧,做什么都是好的,可是又忍不住酸涩心疼。

“昭然……”不知道苏韶是否知晓与他的关系,不过这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褚昭看着他脸上的烧伤,情绪更加低落,“你应当很痛吧。”

“幼时你最怕痛了,连稍烫一点的吃食都不敢碰,摔个小骨碌都跑到娘怀里掉金豆豆。”他比苏韶大了六岁,楚家灭门时,已经是个半大少年。自离家后,褚昭先是忙于隐藏身份,又为了生计奔波,一直到现在,他最常回忆起的,还是那个漆黑的夜晚,全家人惨遭毒手,他静静地被仆从尸体掩盖,一动都不敢动,远处的大火刺痛了眼睛,年幼的褚昭压抑着自己,决不可发出声音。除此之外,便是满满的仇恨。

他本以为,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可是对着弟弟回忆往事,却又恍如昨日。

“魏王对你很好,哥看的出来。你听他的话好不好,别再……”他实在说不出口后面的话,褚昭微微哽咽,“我以为你没有活下来。你知道一个人有多难熬吗?好不容易遇到你,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好不好?”

苏韶早已陷入沉睡,对于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褚昭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触碰到的部位柔软冰凉,“是不是冷了?我这就喊人过来,再加两个火盆。”

……

屋里暖意融融,到了后半夜,苏韶开始发热。

陆书言那一剑太狠,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却不小。单是损失的血气就够他受的,更何况这个时代医术有限,没法阻止伤口发炎。天亮之后便有了更高明的大夫过来,魏王不知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出现。

裴英尔与大夫一起,试了各种法子,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让苏韶退了烧。

苏韶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放下了所有的思绪,安详地像是回到了目前的怀抱中,什么都不用再想。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任务进度。

褚昭并非铁石心肠,守了苏韶一夜,苏韶身体的变化带动着情绪的大起大伏,短短时间内,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苏韶思考了一瞬,觉得接下来的十点刷起来不会太容易,必须要折腾点什么事才行。

想的差不多,他动了动眼珠,慢慢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昏暗的烛光,与睡前没有什么区别。苏韶看了熟悉的布置便知自己是在魏王府中。尝试着动用身体的力量,却因为大病初愈太过虚弱,连自己做起来都困难极了。

半晌后,裴英尔与褚昭过来,才发现苏韶已经醒来。

他们谁都没有提之前的事,裴英尔问道,“可有感觉好些了?头还晕不晕?”

“你是……裴公子?”沙哑的声音迟疑着,询问他的身份。

“是我。”苏韶的事情魏王瞒得紧,即便他们追随的是同一人,在魏王透露出来之前,裴英尔也是不知道的。初见时的不假辞色也是真的,只是如今的苏韶让他改变了一些看法,面对这般虚弱的人时,裴英尔也放柔了声音,以示友好。

苏韶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裴公子会在这里?还有褚盟主。”

听到苏韶生疏的称呼,褚昭心中一点点期待破灭,他觉得苏韶此刻表现出的茫然不太对劲,看了裴英尔一眼,道,“你受了很重的伤,被魏王接到了府上调养。”

“唔……”苏韶按了一下额头,没有面具遮挡,他的容貌与身份一目了然,“我记得了。你带人打上了魔教……说来还要谢过裴公子相救。”

他虽然嘴上道谢,看起来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反而充满了忧郁。

裴英尔给苏韶把了脉,又开了药方吩咐下人去煎药。

“楚公子高热刚刚退下,看来烧的有些迷糊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也是正常。”苏韶受了伤,容易嗜睡。裴英尔与褚昭走出,没打扰他休息。

褚昭苦笑,“若是能全然忘记倒是好事,也省的胡思乱想。”

他们不敢走太远,时刻关注着殿内的动静生怕一时不察,苏韶又想不开。

裴英尔问道,“那褚兄觉得,他是否知道自己便是楚昭然?”

“魏王光明磊落,我等自愧不如。昭然应当是知晓的。”褚昭叹了口气,“只是他恐怕不知道我。”

经历过生死之后,褚昭对先前的事也没那么耿耿于怀,裴英尔又是信得过的人,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忧愁倾诉出来,“当年昭然只有四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若是魏王不想让他活在仇恨之中,定然不会将真实身份告知。”

他猜想,魏王就算真的讲了,也是在苏韶长大后告诉他的。

裴英尔跟他默契非常,懂了他的意思。

“既然楚公子已经醒了,便脱离生命危险。褚兄时间多得是,不必太过忧心。裴某看得出,他性格不错,若是直言相告也无妨。”

褚昭苦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兄长,如今兄弟二人皆是孑然一身,血脉亲情何其重要。他忐忑不安,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因何忐忑。

苏韶虽然看起来柔弱,终究是个习武之人,不过几天时间,身体修养的七七八八,伤口也开始结痂。

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褚昭过来挑明身份,不禁怀疑是不是做的太过,把人给吓到了。

他打算再等一天,如果褚昭还没有动静,就主动出击。

好在褚昭没有让他失望,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过来之前还增加了两点进度。苏韶照单全收,坐在床上倚靠着身后的软垫,目光穿透窗户,对着外面出神。

褚昭的脚步很轻,看到弟弟这般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

他轻轻咳了一声,看到苏韶转头看过来,发现是自己后弯了弯眼睛,心情瞬间变好。

“褚盟主。”苏韶道。

褚昭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这冬天可真是漫长。”苏韶说,“今年下的雪似乎比往年多些?”

“嗯。”

苏韶温和道,“先前的事情,子修记得不大清楚,若是说出了话,也请褚盟主不要在意。”

“不会。”褚昭从未觉得自己是口舌不利之人,可是面对如今的苏韶,总是会退缩。他懊恼自己的胆怯,默默在心里打气,又把要讲的话捋了一遍。

苏韶却在他之前开口,清澈的眼睛中疑惑之情太过明显,“褚盟主可是有话要讲?不妨直说。”

“不久前在盟主府,你也是这么说的,可当我讲出来,你却又生气了。”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两次。”

“什么?”苏韶表情惊愕,他不觉得自己是容易生气的人,“子修记不大清了……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褚昭像是怕将人吓跑一般,声音很轻,“同胞而生,我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兄弟。”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褚昭包容地看着他,话讲出口之后,不安也随之消散,“我是你的兄长,可还记得?”

“你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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