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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此规定还是太/祖刚迁来平梁村时就定下,怕的就是子孙后代万一出个无用暴戾之人做了村长,使得整个平梁村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三百余年,被推翻的村长一任也没有,这条规矩几近荒废,还是头一次被人提起。
但,前朝的剑依然锋利,还能斩今朝的官,只要刘敬和下定决心,他们就可以一手操纵,相信介时不满沈舒的人都会一个接一个站出来,而他们只需稍稍推波助澜,就能掌控全村。
闻言,刘敬和决然道:“我可以按照村里的规矩来,输了也绝不后悔。”
还有什么是比他被逐出私塾沦落到县城饭馆里给人打杂更可怕的?
还有什么能比终身仰人鼻息惶惶不得终日更卑微?
不过是三年杂务而已,他可以承受,总好过一辈子在饭馆给人打杂苟且度日,他须得重返私塾出将入相,才不要一直龙困浅滩。
听得刘敬和这么一说,宗老们脸上有了笑意,立马就遣人去村里召人集合。
因着宗老们鲜少参与村中事务,地位也十分尊崇,村里人得到信儿都很迷惑,飞快去到村口。
没多时,村民们乌泱泱的挤在榕树跟前,看着全部到齐的宗老们还有他们身边的刘敬和,一个个十分好奇。
难道刘敬和考上举人了吗?——不对呀,现在临夏,考试应该是秋季。
那是刘敬和要跟沈舒成亲了?——成亲不发喜帖,把他们叫到村口干什么?
思来想去琢磨来琢磨去,村民们也没搞懂宗老们没事干嘛把他们叫到一起,他们麦子都没碾完。
村民们吵吵闹闹议论不断,直到沈舒到场,身后跟着沈文庆、沈谷堆,才停滞了一瞬,然后越发沸腾。
见到沈舒,他们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对沈舒的喜欢溢于言表;宗老们在边上看着,愈发觉得同意刘敬和竞选村长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一个个老眼沉沉。
须臾,沈舒走到了宗老们的面前,说了一声:“诸位太公,端午安康。”
继而视线落到刘敬和身上,不咸不淡的移开……其实刘敬和一回村他就知道了,是凤菊姨特意跑来告诉他的,紧接着他接到了宗老们的讯儿,就知这趟过来准没好事,所以特意捎上了沈谷堆。
沈谷堆的话虽然不比宗老们的话有用,但偶尔能带一下村里老人的节奏,堪称助阵的利器。
果不其然,宗老们不温不火对沈舒点了个头之后,就往人群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我们今日召大伙过来,是为了平梁村村长一事,敬和要与舒娃子争夺村长之位,有没有人看重敬和支持他当村长?”
轰——
人群中霎时响起一片哗然。
要不是宗老把话说得如此清晰,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刘敬和居然要和沈舒争村长?!
多么离谱的事情!
也不怪村民们的反应如此之大,毕竟按照村民们的一贯印象,刘敬和跟沈舒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要是打个比喻,他们俩就是左右手或者牙齿跟舌头之间的关系,偶尔打打架磕磕碰碰很正常,但谁都不能离了谁。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公然争夺村长的位置,而且看沈舒的表情,好像不太意外伤心?!
这……
村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见沈舒平静开口:“诸位太公,平梁村的规矩一直都是太/祖的血脉当村长,什么时候一个外姓人也能来争夺村长之位了?”
宗老们倚着拐杖,不痛不痒道:“虽是如此,但有一种情况可以例外,那就是当村长人品有瑕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来竞选村长,竞选失败者在村中劳力三年。”
劳力三年算不上是久,但足以威慑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除非对方像刘敬和一样,对现任村长恨之入骨,不然不会甘愿给人做三年苦力。
沈文庆堆适时替沈舒出声道:“望乡公,小舒的为人和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何就人品有瑕了?”
说话的宗老沈望乡瞥了沈文庆一眼,语气格外云淡风轻道:“事情就让敬和来说。”
刘敬和站出一步,挺着腰板,向众人指控沈舒是如何如何负心于他的,自己对沈舒又是多么多么的好。
末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当初阿翁不幸病重在床,将我喊到床前留下遗言,他说舒舒体弱当不得村长,让我务必继承村长之位,好好照顾舒舒,好好保护咱们平梁村人;然而当时我因私塾之事抽不开身,再加之舒舒一直乞求我,让我扶他做村长,我才不得不隐瞒阿翁让我当村长的事实,把村长让给舒舒来当。”
“现在我后悔了,我发现我辜负了阿翁的所托,亦因学业繁忙对舒舒缺少关爱,使得舒舒与别人牵扯不断,我对不起阿翁,对不起舒舒。”
“所以,恳请乡亲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完成阿翁的遗愿,也让我重新拥有与舒舒成亲的机会,我保证我必不让乡亲们失望,将村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乡亲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话音刚落,一道粗犷的声音令得所有震耳欲聋道:“放你娘的屁!”
——是张铁牛。
张铁牛早在刘敬和一开口的时候就开始忍了,直到听完他这许多废话,他终于忍不住了,立马跳出来反驳他。
看到村民们面上的不忍之色,他直击要害道:“大同公去世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场,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再说了,女婿如半子,你半个儿子能抵得上小舒这个亲儿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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