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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沈望乡刻板道:“横着走出祠堂,还是站着走出祠堂,由不得你。舒娃子,你且先冷静两日再说。”
说完,他给身边的村民递去了眼神,示意他们动手。
霎时,沈舒眼皮一跳,对上沈望乡冷漠到几近轻蔑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操!
这老家伙!
沈舒连忙退了两步,试图与上前的村民拉开距离。
沈文庆惊惶道:“小舒!”
与此同时,其他村民也惊了,纷纷喊道:“村长。”
他们尽皆忍不住露出紧张之色,生怕沈舒被伤害,更甚至祠堂外的张铁牛、祠堂里的沈四郎……等人都想冲上去把沈舒解救下来。
然而,沈望乡一句话就中止了他们的脚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我看谁敢造次!”
如斯威严,逼退了一干蠢蠢欲动的村民,他复又看向逐渐陷入困境的沈舒,道:
“舒娃子,你是太/祖宗唯一的血脉,身负平梁村村长一职,却将个人恩怨凌驾于村子利益之上,必须面壁深思。”
沈舒:……思你妈。
念头乍一划过,他就被几个年富力强的村民团团围住,继而困兽犹斗四面楚歌。
这些村民是宗老的子嗣姻亲,亦是宗老的打手、走狗。
沈舒傲然挺立在人群之中,眼光越过他们直直望向沈望乡:“究竟是我将个人恩怨凌驾于村子利益之上,还是太公将个人权力看得比是非黑白重要?太公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平梁村的名声,而是自己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地位,是也不是?”
沈望乡老脸森然铁青,“是又如何?我今年耄耋,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顿了顿,他阴恻恻地说:“舒娃子,看在你爹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就去静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沈舒内心一片绝望,如同被冷水扑灭的柴火,孤寂的燃着青烟。
而沈望乡犹嫌不够,硬要摁他低头似的命人将刘敬和松了绑,他只道刘敬和在他从静房出来前不予发落,暂且关押到柴房里。
须臾,刘敬和揉了揉自己被绑麻的手臂,朝他得意洋洋道:“舒舒,你且在静房好好反省,我在柴房等你出来。”
沈舒俊容一片漠然,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要离去。
却是此时,一道漆黑的阴影忽从他耳边刮过,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发出尖锐的呼啸。
“噗嗤——”
是利刃封喉的声音。
血花如同细雨漫天飘落。
沈舒尚未来得及反应,就闻得祠堂里响起一阵仓皇的尖叫。
他错愕回眸,只见刘敬和诡异的以背对着他的姿势倒了下来,然后满脸是血的沈望乡呈现在众人跟前,花白的头发胡须都染上斑驳血迹。
他的面色极度惊恐,眼瞳如同失魂般涣散扩张,在他身侧,案台上的几只牌位也被溅上几缕血丝,那摆在牌位前的百盏灯烛无声被扑灭了一只,刻着“第三十八任平梁村村长沈大同之灵位”的牌位字体因此显得愈发阴森幽暗。
瞬间,整个祠堂再次落入鸦雀无声。
有人说了句:“大同公显灵了,报应!是报应!”
村民们纷纷看向倒地的刘敬和,上一秒他还在喜不自胜,下一秒他的笑意凝固在嘴角,脖子上汩汩往外流着血迹。
骤然,沈舒心跳如擂鼓,他赶忙循着回旋的匕首望向祠堂里的一根大柱,只见柱后倚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掂着沾血的匕首,好似在把玩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
见他看来,顾怀瑾抬起慵懒的凤眸,衔着笑意与他目光相接,他懒洋洋的似乎并不将当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挑了下眉仿佛在说——
干得如何?
沈舒怔然片刻,眉眼不自觉的舒展。
干得漂亮。
一切的症结来源于刘敬和,如今刘敬和死了,宗老们还有什么理由令他面壁思过?!
沈望乡顷刻反应过来,抹了把脸,震怒的跺着拐杖:“是谁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出来!”
顾怀瑾便双手负后踱步至众人跟前,足下踏着蜡烛散发微弱的光影,魁梧的身躯像是一尊神像,覆盖了宗老们投在案台上的影子。
缓缓地,他立在沈舒的身侧,像是一座巨大的靠山,“是我。”
“好你个外乡人!”沈望乡气急败坏道,“来啊,把他抓起来,送他去见官!”
话落,祠堂里竟无一人敢动,方才挟制的村民皆是胆战心惊。
毫无疑问,此时的顾怀瑾在他们眼里是一只凶恶的魔鬼,谁不要命了敢上去招惹,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沈舒蓦地安全感爆棚,勾起了唇角,畅所欲言道:“太公,你不能送他去见官。”
沈望乡怒然质问,“怎么不能?他姓顾,平梁村姓沈,他与平梁村没有半点干系,莫非你身为平梁村村长,竟还想包庇杀我平梁村人的凶手?”
沈舒瞥了顾怀瑾一眼,轻然含笑,神情戏谑,“太公有所不知,他是沈麻子的表哥,前些日子因家中遭难投奔平梁村,我已答应让他归入平梁村户籍,列名在册,他现在是不折不扣平梁村人。”
宗老们俱是不信,只将其当作沈舒的托词,又闻得沈舒道:“表姑父,拿村名册来。”
冷不丁的,沈文庆被点了名,他岂是个傻的,立马乐呵呵的笑道:“哎!村名册在家里,我这就去拿,诸位稍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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