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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似连汗都没怎么出,朝他们拢庙村的人投来一眼,眼底俨然写满嫌弃,嫌弃他们爬得慢,还不许他们走前边。
沈舒和颜悦色的吩咐:“王伯伯走不动了,我们也坐会儿,等王伯伯一起走。”
王德发老脸涨成猪肝色,狠狠拒绝:“不用了!”
他们嫌弃他们,他们还看他们不顺眼呢。
眼见沈舒要并着他坐下,王德发一股气憋在胸腔里,很是郁结,又恶狠狠道:“没让你坐!”
沈舒怕他气岔了气儿,只好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头,道:“好吧王伯伯,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带着平梁村的人噔噔噔上了几级石阶,如履平地,身心轻松。
没一会会儿,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消失了。
王德发看了直咬牙,心说明年土神祭他怎么都得带几个年轻人,看他还狷狂什么。
临近晌午,几个村子的人相互搀扶着,终于面色如菜的爬了上来。
此时,平梁村村民已提前祭完了土神,坐在土神庙前无聊的扔石子,讨论着山上哪处的风景最美。
见到几个村子的人露脸,平梁村村民齐齐一乐,吹着口哨大声笑道:“看,他们终于上来了,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
王德发:“……”
赵不会:“……”
其他几位村长:“……”
他娘的,他们想气死个谁?!
等到几个村子的人依次进去祭土神,杏花村村长林正感慨万千地说道:“明年夏祭我们杏花村的队伍也放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出来经经事儿。”
沈舒转眸望向林正,莞尔一笑:“如此甚好,年轻人是村子的未来,是该提早磨炼。”
说完,林正怔住,好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分明感觉到沈舒身上有股蓬勃茂盛的锐气,如同推着巨轮前行的大浪,在腐朽中滋生——
他的思想与他们这些老家伙截然不同,毕竟在他们看来,年轻代表着不成熟、不稳重、不值信任,而他已经将自己村里的年轻人看得极为重要。
他直觉平梁村将要发生一场巨大的变革。
等到所有村子都祭完了土神,乌泱泱的人群里挤出来了一个巫婆,开始跳大神。
她一番手舞足蹈念念有词之后,将一把铜钱抛向天空,神神叨叨的祈求:“天佑清河,天佑清河,天佑清河……”
然后,她捡起地上所有字面朝上的铜钱,将它们捡进福袋里,又将剩余的铜钱供在土神座下的莲花盏上。
沈舒远远一望,发现莲花盏里有很多发绿的铜币,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被腐蚀得不成形状,逐渐莲花盏相融。
又见巫婆提着福袋从庙里走出,说:“这是今年的福钱,共有九枚,你们分一分,明年得了福钱的多抬些祭品上来。”
这是土神祭的规矩,得了福钱就相当于得了土神赐予的福气,来年要备更厚的礼做回馈,每个村子都十分眼馋。
往年邻县的村子也会过来祈福,要是福钱不够分,清河县的几个村子就会联手将他们赶下山去,大抵出于这样的缘故,邻县今年赶在夏祭之前自己修了个土神庙,今年便没有过来。
饶是如此,九枚福钱还是不够分,因为现在聚在土神庙前的村子有十一个,除了平梁村、红方村、杏花村、小陈村、小满村、拢庙村、箕斗村,吴家村,还有两个村子,分别是小燕村和大燕村。
这两个村子是由一个村子拆分的,因为祖宗兄弟内斗,各自圈了地盘。
眼下,小燕村人口凋零,算是好欺负,分福钱可以不将它算在内,但大燕村可不能不管。
一听说只有九枚福钱,大燕村的村长燕中天已经露出警惕之色,剑拔弩张地开口:“我们大燕村去年就没拿到福钱,今年怎么说都得有一枚,不然这村架是非打不可。”
王德发不愿跟燕中天做对,便来捏“软柿子”,看向沈舒道:“沈村长,你们平梁村年年得福钱,今年怎么说也该让出一枚了罢?”
沈舒眉眼依然含笑:“是这么个理儿。”
没等王德发高兴,沈舒又紧跟着说道:“不过我有要事要跟几位伯伯商量,倘若伯伯们肯答应,这福钱我们平梁村就不要了。”
福钱在沈舒眼里还不如田里的一根稻苗,他要在这玩意儿干嘛,他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王德发应:“说,你有什么要求。”
沈舒唇角弧度清浅,不徐不疾道:“我想把去县城的路修一修,欲要买你们村里的几块农田,可否?”
王德发一听就气笑了,阴沉着脸道:“沈村长,你当着土神老爷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舒便用方才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瞬间,整个土神庙炸了。
几个村子的村民格外激动,比之他们的村长不遑多让,指着沈舒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你居然想买我们村的村田,做什么春秋大梦?”
沈舒端是沉稳,一一扫过几位村长,问:“一个愿意卖的都没有吗?”
赵不会恼道:“卖了田,我们怎么跟祖宗交代?!沈村长,莫要异想天开!”
方从坤乐了。
老实说,平梁村从红方村赢了田,红方村心里一直都不忿,还筹谋着怎么才能把田赢回去呢。
这次土神祭,方从坤原想跟沈舒再约一次村架,如今看这情况,沈舒分身不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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