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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地形道路窄小, 平地拔起一个高坡, 坡的两边是裸/露的山体, 斑斑青苔和杂草生长在石缝间, 倒也容易遮掩耳目。
此为这座贯穿几个村子的大山的山势最低点, 沈舒便是让村妇们埋伏在这里。
此时,平梁村村妇已经整理好了“暗器”, 轻装携着灶灰、渔网和荨麻水伏在高坡两侧,只待拢庙村人一接近, 便搞偷袭。
眨眼间, 沈舒带人上了坡,目光不经意中和她们交汇, 定住了脚步,他指挥平梁村村民反扑一波再退一波,一拉一扯,就把拢庙村人全部“请”了过来。
顿时,唰——
几只渔网铺天盖地的洒下,高坡两侧的村妇配合极其麻利,拉开渔网将人齐齐罩在里面, 偶尔有几个遗漏的, 也被张铁牛的箭射得往网里挤。
荨麻汁水宛如漫天细雨紧随其后,沾肤即痒, 拢庙村村民的手脸一下子变得又肿又痛,抓挠不断,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疹。
荨麻草又叫“咬人草”,提出这个提议的还是村里一位生活经验丰富的村妇,村妇道是保管这荨麻水比辣椒水还管用,还特意去隔壁杏花村林大夫那儿求了些痒痒粉掺合在里面,今个儿一试,效果果然极好。
“痒,痒,痒死我了……”
拢庙村村民在渔网里挣扎,越挠越痒,越痒越挠,顷刻之间抓痕见血,浑身上下无比难受。
唯有王奇汉反应快,在被荨麻水浇到时,立刻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没让汁水溅到脸上,他看着胳膊上瞬间泛起的疹子,抓挠了一阵,还算能忍,哪曾想一盆灶灰当头倾倒,糊了一脸,他的眼前如同糊了一层雾……
“打,别让他们有还手的机会。”
平梁村的汉子也齐上阵。
拢庙村村民受了好一顿皮肉之苦。
局势至此便算是定了,平梁村大获全胜,拢庙村输了这场村架。
沈舒唇角隐有笑意,道:“人太多了带回去麻烦,把他们绑到小陈村村口的大树上,让拢庙村的王村长自行领人。”
张铁牛哈哈大笑:“这回拢庙村输了架,可没法像红方村那样藏着掖着。”
所谓“村丑不可外扬”,红方村自从输了架,这事儿就没对外透露过,捂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
说来,平梁村还得感谢红方村捂得那么严实,不然拢庙村哪能这么轻易答应沈舒发出的村架邀请,更不可能一怒之下将农田押上。
为了防止拢庙村人说话不算数,沈舒还是把王奇汉单拎了出来。
王奇汉一派咬牙切齿,大喊大叫:“姓沈的,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单挑!”
沈舒好笑地望着他:“抱歉,我不会打架。”
且不说他天生体弱,他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就说这身份,单挑也得他爹王德发来。
王奇汉破口大骂道:“孬种,懦夫……呜呜……”
王奇汉被一村妇拿汗巾塞住了嘴巴子。
夏天的汗巾就像是腌菜坛子里的盖布,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酸臭味儿,王奇汉差点没被这汗巾味儿给熏死。
塞他汗巾的村妇说:“村长,你甭理他,他跟方从坤一样光有蛮力,没有脑子,他连你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王奇汉气急败坏:……说谁呢!!
然后,他被人扛在肩上,带回了平梁村。
只见平梁村中一片狼藉,村口的大榕树的树干都被砍出了几条深深的裂痕,村里的石碑石堆都似被人狠狠踹过,东歪西倒,仿佛有匪贼席卷过村子。
王奇汉忽然想到了早上他爹临走前别有深意的话,卯足了劲儿把汗巾从嘴里别出来,猖狂笑道:“姓沈的,你以为你多聪明,这次村架我们拢庙人根本没来这么多人,你猜猜他们来哪儿了?!”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来偷家了。
沈舒神色一拢,眉宇紧蹙,他实在没想到王德发居然这么阴,竟然在打村架的时候带人偷家……倘若他这架输了,回来看到自己的村子被搞成这样,岂不是当场破防?
还好他们打赢了。
而在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女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村长!”
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院门前,布裙荆钗——是秀秀。
她见沈舒带回人质,便知这架打赢了,连忙上前告状:“村长,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拢庙村的人摸进咱们村里,见东西就砸,见人就砍,被顾大哥赶了出去。”
沈舒面色愈发不佳,连问:“可有人受伤?”
秀秀摇了摇头,指了指她方才出来的那间院门,道:“我们现在都在那间屋子里和顾大哥待在一块儿,顾大哥说了为防拢庙村的人再来,等你们回来了才能出来。”
而她恰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感觉不像是拢庙村的人去而复发,特意从里头确认。
王奇汉霎时变了脸色,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
那这回他们拢庙村岂不是非得拿田赎人,不然他回都回不去了?!
沈舒瞥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身进了秀秀方才出来的小院,一进门,就看到顾怀瑾坐在一堆女眷中,膝上掂着个奶娃娃。
那奶娃娃是志伯的孙子,才三岁不到,胖墩墩的,此刻也不知道顾怀瑾拿什么逗弄他,他口水流个不停,龙眼似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而顾怀瑾面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即便这一幕看上去如此和睦,也像是个冷面阎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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