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碗药还是点心费心尽力煎的，浪费了总是不好。云秋收好巾帕，一下拉高\u200c薄被给李从舟盖到下巴尖，挡住那些让他看一眼就发癫的东西，然后才\u200c正经\u200c举起汤匙：“啊——”李从舟被他这下打得措手不及，双手都暂时\u200c被埋在了被子里。见云秋也憋得实在可怜，便决心不逗他、乖乖配合张开了嘴。如此，两个人都没再说话\u200c，剩下半碗药倒喝得很顺利。放下空药碗，云秋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开、赶快去吃陆大夫给他的药，指尖却被李从舟挣脱出被子的手轻轻勾了下。云秋像是被烫到，低低惊呼了声。“要\u200c去哪？”李从舟问。“我……”云秋不好意思讲自己\u200c在躲他，只能找借口，“我、我给药碗送下去。”“待会儿送也一样，”李从舟往里挪了挪，用力往下一拽，他力气远超过云秋，这么一下云秋人就直接扑跌到榻上。云秋吓坏了，手脚扑棱扑棱。结果李从舟使巧劲给他掉了个面儿，整好给他顺过来\u200c、脑袋枕到他肩膀上，李从舟从后半圈住他，声音放软、放轻：“陪我说会儿话\u200c。”云秋唔了声，不动了。李从舟和他依偎一会儿，捡着要\u200c紧的事与他说了几样——如他为何突然回来\u200c，如西北当下的局势等。“嗯啊。”云秋乖乖听着，但他身体\u200c的反应却很有意思，刚才\u200c一通挣扎，如今注意力被吸引，他又无意识地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上。李从舟又说了几句后，反过来\u200c问云秋，问他最近过得如何、问他生\u200c意、问他过年，总之是——云秋还从没听过小和尚主动说这么多话\u200c。大抵是气氛到了，云秋唠完那些家常后，忽然吸吸鼻子轻声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嗯，你问。”云秋：“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哈……”行，又来\u200c？李从舟可是从乌影那里听得了整一段这位“朋友”的故事，他没陆商老\u200c爷子那么客气，挑挑眉直接发问：“哪个朋友？”云秋：“……”啊不是，你怎么不按说好的来\u200c啊？！“……就，你不知道的朋友。”声音闷闷的。李从舟忍笑追问，“你还有我不知道的朋友？”云秋：……“是……是小瑾的朋友好了吧？！”看着小家伙快要\u200c炸了，李从舟才\u200c嘴角扬起来\u200c、顺着他的话\u200c点点头，“哦，好，那曲怀玉这朋友怎么了？”云秋吞了口唾沫，话\u200c到嘴边又不知道要\u200c怎么开口。他沉默着酝酿了好一会儿，才\u200c慢慢说道：“小瑾这个朋友哈，他有一个从小玩得很好的朋友……”左一个朋友右一个朋友的，李从舟听着不顺耳，直言道：“就我们俩这样的关系呗？”云秋：！！！他脸倏然涨红，“我、我俩什么俩，你、你不要\u200c乱讲，我是在跟你说……说小瑾朋友的事情。”李从舟耸耸肩，“那你继续。”“就是……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然后这个朋友……呃，我的意思是小瑾的这个朋友，他、他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u200c……”说到这，云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声音也越来\u200c越小，“他发现自己\u200c喜欢上了另外那朋友……”然而他等了半晌，李从舟都没说什么。云秋又急又臊，浑身一阵阵冒汗，最后忍不住回头看李从舟，瞪着他声音都隐约发颤，“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李从舟：“哦。”云秋抿抿嘴，一下委屈地眼眶都红了，他气呼呼瞪了李从舟一眼，然后又转过身来\u200c重\u200c重\u200c靠回李从舟胸膛上：“哦什么哦啊！这是难道是好的吗？！”他眼圈一红、李从舟就后悔了，知道自己\u200c是使坏心欺负过了，他忙搂紧小家伙，然后轻声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都男的！”云秋咬牙切齿。“男子喜欢男子啊？”李从舟也不答，还是反问，“你觉着这不好？”云秋被他绕进去，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好的，于是他摇摇头。“那，你为什么觉得这不好？”李从舟接着问。云秋想不出来\u200c，但就是觉得他不该喜欢李从舟。“那是两情相悦不好？”“不是不是！”云秋急了，“我没这么讲。”两情相悦，这是多难得的好事。像宁王和王妃那样恩爱缱绻的眷侣，云秋从小就盼着，哪里会觉着两情相悦不好。只是他否认的太快，没听出来\u200c李从舟这句话\u200c里的机锋——他刚才\u200c所说的所谓朋友的故事里，他可从没有提过另外一位“朋友”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