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眨眨眼,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领命去了。——他知道公子这是怕他无趣呢。但他都十八岁了,再\u200c两年就及冠了,哪还好奇这种杂耍戏。不过小邱他们确实需要个人盯着,几个孩子闹起来若是真招惹了什么大人物,就是给云秋惹祸了,他去陪着也好。等点心也离席,云秋才终于\u200c摸到陆商身边,问老爷子他这几日去了哪里,怎么吃饭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跑了呢!”陆商啧了一声,“怎么你这儿\u200c是南狱啊?我干什么要跑!”云秋不说话,云秋盯着他。陆商:“……”得,他算是被这小子降住了。“我这几日都在清河坊,”陆商撇撇嘴解释,“我在看……那小子当年一定\u200c要建立的医署局,到底成了副什么样子。”果然,云秋拖长音哦了一声:和朱先生说的一样,也和他猜的没\u200c差。“那看完呢?”云秋问,“感\u200c觉如何?”老爷子哼了一声鼻孔出气,“还能如何?当年我就说他这办法是胡闹,有陛下支持还好,若没\u200c有,就是藏污纳垢、大家族斗争的地\u200c方。”他摇摇头,眼中又闪过一丝落寞,“……就为着这么个破官署,就要与我断绝师徒关系,我就说他当初拜我的时候不安好心。”云秋瞧着他偷笑一声:老爷子还蛮孩子气的。“那您瞧过了,这回能愿意\u200c去宁王府给徐将军看诊了不?”陆商一听这个眉头就拧成一团,他仰头灌下一杯酒,“一码归一码,医署局是医署局,皇榜是皇榜,这是哪跟哪儿\u200c!”云秋看着他也有点发愁,实不知老人家是哪根筋搭错,就要这样拧着。其实陆商这几日在医署局附近逛着,看到里面并非他想想的那样人头攒聚、人山人海,反是一片萧条萧索,还有不少人在往外搬着东西。在韩硝被弹劾、回家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医署局里挂名的太\u200c医能走的都走了,剩下还在里面坐厅论政的,就只是京城八大家族的人。陆商身上也没\u200c什么钱,连日到清河坊晃悠也只能是站在路边看热闹,等别人闲了,就凑过去打\u200c听两句,或者挨挤到一群老头中间、议论闲话。医署局诚如他所\u200c料,从韩硝设想的——医道最高\u200c核检机构,变成了另一种官场上捞金、洗钱、营私朋党的妙门。如两个御医相争、都想往上爬一步时,谁能踹度韩硝心意\u200c,主动提出来要到医署局帮忙、挂名做考核博士,便\u200c能在提拔时得到推荐。如段家想要在颍昌府开设一间熟药铺,但当地\u200c州府上的凭引已无余量,段家人实在着急,便\u200c直接捐资白银五百两给医署局,便\u200c是立刻拿到了凭证。如襄州一位监军笃信释道仙方,想叫自家远亲开个医馆贩卖他炼制的仙丹,便\u200c是直接扣下医署局下发的凭引,直接垄断了丹砂、龙骨等药材在当地\u200c的售卖。……诸如此类,还有很多。陆商才在京城带了几日,就听着大街小巷止不住的议论。这才过去了短短四十年,当年被百姓交口称赞医署局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何况去年还闹出那样大一桩丑事——考核通过者根本不懂医道。只怕朝廷裁撤医署局,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时过境迁,陆商的心境也不似当年,他倒也不是非要跟韩硝这逆徒分\u200c个高\u200c下、争个你死我活,毕竟他们的出发点都是盼着医道好。只是他在厌恶韩硝这种利用家族、权势来达到自己\u200c目的的手段时,又悲哀地\u200c发现\u200c想在京城立足、想要天下行事,也确实离不开家族和权势。若无韩家强大的家业支撑,韩硝当年进太\u200c医院根本都见\u200c不到陆商,他只能更陶青一样从最末等的学徒做起。同样,当年他若不成为太\u200c医院的五品院使,也没\u200c法力排众议将陶青越级收做关门弟子,更没\u200c法传扬杏林陆家的医术。在京城里,无权无势寸步难行。可一旦沾染了权势,就会泥足深陷,越陷越深,哪怕是如韩硝这样生在大家族的,最终也眼看着要被医署局带来的麻烦反噬。陆商有时候想想还觉得蛮可笑的:他一个快知天命的人,却还是困囿在权势、理\u200c想、医道之间找不到出路,药王爷当年留下的那些慈悲恻隐心、普济天下心,他依旧找不到解法。这么一会儿\u200c工夫,中瓦子里的杂耍戏也演完一出。瓦子内外、双凤楼上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不少靠窗临街的客人兴奋地\u200c往下扔着赏钱,而瓦子附近的看客们也纷纷打\u200c赏。',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