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点点头,亲自送着林瑕离开了钱庄。就在他以为的晚些是三五天光景时,林瑕离开后没一个时辰,给他推轮椅的那位小厮就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青布衫的男人来到了钱庄上。“云公子,这位是沈敬、沈先生。”“云老板。”男人抱拳拱手、躬身与云秋见礼。在云秋还礼前\u200c,一直在外柜上埋首算账的朱信礼齐了齐算盘,发出\u200c的声音整好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朱先生迎着众人的目光冷冷抬眼,在视线扫过来人时,脸上竟露出\u200c几分\u200c意外的神情\u200c,“……沈敬?”沈敬看见他倒无\u200c吃惊,反是笑了笑,“义仁兄,暌违了。”义仁是朱先生的字,这是亲近熟悉之人才会知道的。云秋看看沈敬又\u200c看看朱信礼,“原来沈先生和朱先生认识呐?”“之前\u200c在西北有过数面之雅,”沈敬笑盈盈的,“当时我在城内的书铺供职,也是做掌柜,朱先生是我们\u200c店上的熟客。”朱信礼先皱了皱眉,最后绕栏柜走出\u200c来,他上下打量沈敬一番,“就说你东家那样经\u200c营开不下去,你还偏不信我……”沈敬脾气好,说话的声音也是温良的。“东家是寒门出\u200c身,自然感同身受,我听义仁兄的话劝过,但东家坚持,我也无\u200c法,如今……不就是来投奔云老板了?”云秋眨眨眼,正好他们\u200c庄上到饭点儿。曹娘子今日定是做了她的拿手菜,远远在外柜上就能闻见一股炒肉的喷香。他给那小厮和沈敬都让进\u200c来,邀他们\u200c一同用饭,事可以边吃边说。“不了云老板,您太客气了,”小厮连连摆手,“既然沈先生同您柜上的大掌柜相熟,我也不用多介绍什么,先生的身契都在他自己手上,有事你们\u200c谈,我还要回去伺候少爷呢。”云秋追出\u200c去挽留了两道没能留下人,小厮坚持离开返回沈园去,倒是沈敬留下来见识了云琜钱庄用晚饭的盛况——他加了张座儿搭到了荣伯、朱信礼那桌,远远看着庄上姑娘小伙子们\u200c大动作抢饭:小邱和小钟、小陶打配合,掳走最后一只鸡腿;张昭儿一碗饭菜码得\u200c像尖塔一般,两个护卫为着一块粉蒸排骨的归属竟然在划拳……沈敬捧着碗,最后忍不住笑出\u200c声来,“义仁兄在的地方,果然都很有趣。”朱信礼翻了个白眼,“……猴儿似的,有什么好有趣的。”云秋瞧瞧他们\u200c,这才问起\u200c来这两人当初的渊源,“无\u200c意冒犯,沈先生,您姓沈……?”这话听起\u200c来像明知故问,但沈氏是京城八大高门之一,林瑕又\u200c是沈老爷子的外孙,云秋不得\u200c不事先问清楚,免得\u200c支使了什么贵族公子而不自知。沈敬莞尔,明白云秋心中顾虑,也直言道:“我确实出\u200c自沈氏,只不过我家是旁支,云老板不必太介意。”“什么旁支,”朱信礼插话,“根本就是远亲,跟沈老爷子算起\u200c来都出\u200c五服了,就算个同姓沈。”他这话说得\u200c不算客气,云秋担心地看沈敬,却发现他只是笑着耸耸肩,“也差不多是义仁兄说的这样,沈老爷子的祖父和我的曾祖父是堂兄弟。”祖父……堂兄弟、曾祖父……?云秋想\u200c了一会儿,感觉这些关系在脑袋里搅成了一团乱麻,闭着眼睛摇摇头,选择不想\u200c了,换另外一件事问:“那刚才……您和朱先生说的书铺又\u200c是怎么一回事?”沈敬想\u200c了想\u200c,搁下碗筷、从袖中取出\u200c一方叠得\u200c整整齐齐的巾帕擦了擦嘴,才道:“啊,那就要从兴庆府的弊案说起\u200c了……”兴庆府弊案?这案子云秋隐隐约约听说过,是说兴庆府有个学政,公开在乡试的时候受贿,承诺会给兴庆府几个富商、大员家的公子上榜。但行贿的人数多,上榜的名\u200c额有限,学政分\u200c配不均匀,导致那些没上榜的学子聚集到兴庆府的文庙里大哭。学子哭庙是大事,这放在哪一朝哪一代都要重视,很快就有钦差专门来查,查清楚是地方豪强贿赂学政舞弊后,皇帝震怒、下旨严查。兴庆府衙就干脆取消了所有那年上榜举子的成绩,并责令当年应试的学子三年内不得\u200c参考。若说榜上都是富贵豪强行贿者就罢了,其中还有不少寒门苦读的书生,本来应试中举就能到私塾谋职、做账房,以回报家里供他读书多年的付出\u200c。结果突然责令三年不许参试,许多人本来谈好的事因此告吹、预支的一些薪水被收回,甚至有人因此耽误了婚事、家破人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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