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乐没有听着前情,只隐约听见黄鳝米缆、阿濮部、打包等词,他连连摇头,端酒杯遥敬云秋道:“云老板,您这就外行了,阿濮部的黄鳝米缆就图吃个新鲜,那日要是没打着罗鱼,他们\u200c情愿是不卖的。”“米缆烧好了水,各种佐料调制好了放在台子上,这时候厨工才\u200c到河里去取黄鳝,然后用专门\u200c的工具架好了、杀一条做一碗,有时候去晚了,你晌午才\u200c能吃到呢。”“晌午?!”云秋声音都\u200c尖了,“这么慢的吗?有……有这样好吃的?”乌影笑着点点头,故意卖关子,“你去试试就知道了——”不过周承乐说完后,还是多少有点眼力见儿\u200c,瞧着李从舟面色不善,便又补充一句道:“不过这黄鳝米缆在蜀中\u200c一带都\u200c有,倒也……不拘着非要到阿濮部吃,世子爷身\u200c份在这儿\u200c,出去也不方便嘛……”李从舟:“……”他皱眉,这都\u200c什么跟什么。而乌影听后哈哈大笑,云秋一边跟着乐,一边拿眼偷瞄李从舟,怕小和尚当真生气了,他眼珠一转又凑过去送了一个结实的亲亲。李从舟侧首看他。“放心,”云秋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你不能去,我也不去,好吃的东西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吃才\u200c最好吃!”这回,改成乌影、周承乐他们\u200c皱眉,往旁边缩了缩,那边的曲怀文也只当自己没听见。李从舟却笑了,点点头应了个好。这边酒过三巡,公孙贤也和大家熟悉起来,得知蒋骏是送战死的罗虎还乡后,他大呼了两句高义。“我平生最敬前线将士,西戎凶残,我们\u200c如今能坐在这吃肉喝酒也是你们\u200c保家卫国的功劳——”他站起身\u200c,举酒碗喊着罗虎的名字敬了三碗,然后坐下来又给蒋骏说,他会派人在水上、陆上护送,一路给他们\u200c安全送到地方。蒋骏谢了他,曲怀文也再帮忙讲了公孙贤几句好话,可提到他在黑沙荡做劫匪这事,他这位少帮主的嘴里也打了秃噜。“……少城主,你这,你怎么会到黑沙荡来劫道呢?”公孙贤端酒碗的手顿了顿,最后烦躁地一摔碗,“这件事就说来话长\u200c了……”他看看周围坐着的一群人,抓了一把头发才\u200c娓娓道来,“我是白\u200c帝城主的义子——”白\u200c帝城主公孙淳星,原配夫人在他占据白\u200c帝城后没多久就病死了,身\u200c后并无儿\u200c女。公孙贤是城主从触礁沉没的货船上救下来的少年,后来一直养在身\u200c边,算是养子也是半个家仆。后来十几年里,公孙淳星也没有再娶,想着偌大家业无人继承,就干脆给他收做养子。“所以您这名字……是后来改的?”李从舟问。公孙贤点点头,却没刻意提他从前的名字,只继续说后来的事——后来城主到夔州府衙处做客,机缘巧合救下一位卖身\u200c葬父的肖姓女子,那姑娘博古通今、精通诗词翰墨,善点茶制香,算是个堪比易安的女诸葛。城主对她\u200c一见倾心,挟了私恩迎娶做了新夫人,更送了一艘用珍珠翡翠、金银玉石打造的宝船给她\u200c。“其实夫人的年纪比我还小上两岁,她\u200c有意中\u200c人,可惜那人一样家贫,无奈因恩婚嫁,一直深居简出、悒悒不乐。”“她\u200c膝下倒是有个亲生的儿\u200c子,今年九岁,叫公孙叡,名义上是我的小弟。”李从舟神色一凛,这位夫人和公孙叡的年纪,倒是能和前世白\u200c帝城里那桩凶案对上。曲怀文虽在西南,但对白\u200c帝城里的事情也不慎清楚,他皱眉想了想,问道:“所以,大哥你在这黑沙荡里劫道,难道是他们\u200c母子俩……夺权所致么?”公孙贤连忙摆手,“不不不,夫人待我很好,小公子也跟我亲近,我这……唉……说出来也丢人。”因为刚才\u200c摔了酒碗,这会儿\u200c提到伤心事,他干脆抬起酒坛来猛灌两口,才\u200c继续道:“确实是有小人暗害,但不是夫人和小公子,而是……从前城中\u200c一个贱婢,带回来个来路不明的孽种。”这回,云秋也想起来了:那正元钱庄的刘家二夫人,不就说是白\u200c帝城的歌女?后来刘家遭受灭顶之灾,二夫人却巧合地与\u200c刘老爷和离、带着刘银财毫发无损离开。所以他问:“是不是……叫刘银财?”“云公子你知道?!”云秋点点头,将他在京中\u200c和刘家的纷争简单说了说,听得那公孙贤牙直痒痒:“是呢,这就是他们\u200c母子的行事作风!”“义父都\u200c被他们\u200c蒙蔽了,要不是义父心里还念着肖夫人,不然——恨不得将那贱婢抬起来做主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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