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饶有兴趣的抬了抬眉:“哦?他是这么说的?”“是,”吴王妃拭泪道:“儿媳一听,便觉得不对劲,王爷先前出过一遭意外,再不喜入山林,怎么会到山中去散心?”她聪明的略过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只将发生过的真实事项:“儿媳心里边只惦念着两件事情,一是父皇的圣寿,那之前信庶人遣人前去送话,说第二日要同诸王一道商议父皇的寿诞诸事,儿媳为人妇,亦为人儿媳,岂敢慢待君父?必得是要当日见到王爷,将此事告知于他的。”“其二便是王爷的安危——福庆编出那样的谎话出来,可见王爷彼时并不在玉泉祠,既然如此,他到底是去哪儿了?玉泉祠内,是否出了些惊人的变故?”说到此处,吴王妃又哭起来,情真意切的叩首道:“王爷是天潢贵胄、父皇之子,倘若真在京畿出了什么事,一来令朝廷和皇室颜面无光,二来,只怕也会惹得父皇伤心,前不久才是已故东宫的忌辰,若是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父皇的心里,该有多不是滋味呢!”天子静静听她说完,眉毛几不可见的一展,却不做声,只神色忖度的看着她,良久之后,才问了句:“真的?”吴王妃抬起头来,正面对上天子审视的目光,恳切道:“儿媳岂敢欺瞒父皇!”她身上本就有伤,一路颠簸来到宫中,伤口挣开,面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天子好像没看见这一幕,抚着胡须,并不言语。而定国公跪在吴王妃之后,眼见着女儿后背衣衫隐隐洇出血色,痛惜异常,却也不敢作声。天子则环视跪了一地、神色仓皇的诸王,和颜悦色的问:“信庶人做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啊?”诸王是真的冤枉啊,齐齐叩头否认,唯恐动作慢了,被天子单独点出来。天子笑了一笑,不再看他们,而是去看被赐座了的成宁县主:“吴王私自离京的事情,齐国公府是否知晓?”成宁县主如实道:“孙女不知。”天子哼了一声:“齐国公府娶得好媳妇,竟连替他们道声冤枉都不肯!”成宁县主却道:“孙女的确不知,怎么能冒昧的替他们作保?倘若他们果真心怀不轨,与吴王有所勾结,您却因为孙女的话而不曾细查将其放过,岂不是轻纵了奸贼?倒不如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孙女想着,以您的圣明远见,自然能够分辩齐国公府忠奸。”天子笑着问他:“若是他们参与了此事,你待如何?”“那祖父得赔孙女个更好的仪宾!”成宁县主莞尔,依稀透出几分从前在宫中时候的俏皮:“总不能说孙女嫁出去了,就不是您的孙女了吧?”天子哈哈大笑:“你啊你啊!”又有些意味深长:“像你娘,聪明!”成宁县主抿着嘴笑,并不对此做出解释。殿外有天子心腹请见,天子笑着传了人进来:“如何?”来人道:“尽如吴王妃所说一般。”天子点点头,这才看了吴王妃一眼,语气怜惜:“起来吧,好孩子。看这脸色,可真是够难看的,还不去找个太医来?”又亲自去将跪在地上的定国公搀扶起来:“亲家,你看这桩亲事做的,是朕对不住你啊……”定国公虚扶着天子的手臂,顺势站起身来,老泪纵横道:“陛下如此言说,折煞老臣了!”又说吴王妃:“这孽障打小就被娇惯坏了,不知为妇之道,先前吴王几次往玉泉祠去静修,她都觉得外城清苦,不肯同去,若是她再懂事些、恭顺些,或许……是老臣愧对陛下啊!”天子叹了口气,安抚性的拍了拍定国公的肩膀。终于将目光落到了吴王吴王身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吴王自从在玉泉祠前见到了诸多京师驻军,心头便已经涌现出无穷绝望,只是心里边到底怀着几分侥幸。万一呢。燕王兄虽然死了,但并非是死于天子之手,而是被楚王兄毒杀。而楚王兄之死,皆因他率军逼宫,这是他自找的啊。现在轮到他……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踩到天子底线的行为,只单纯是出京去看了心上人和自己的亲生骨肉罢了,即便有着宗室不得擅离京师的规矩,至多也不过是夺爵圈禁。自己此时还没有儿子,运气好一点的话,父皇知道这件事后一高兴,板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了呢!可是他没想到信王会死,且还是杖杀这种极不体面的残忍死法。信王尚且如此,那他……打从进殿之后,吴王便在等待着一个说话的机会,但是天子不点他出来,他岂敢贸然作声,只在心里盘算该当如何回话,才能逆天改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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