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后宫的枕边风发挥了作用,而究其根源,大抵还是因为她在皇后薨逝之后,一直照顾着年幼的天子。大公主离宫那天,天子没有去送她,先帝为此很是不满,觉得这个儿子没心肝,大公主在的时候照顾他最后,临走了他却不去看一眼。大公主却只是笑了笑,央求的看着他,说:“去陪陪他吧。”又同先帝说:“那孩子向来情深,大概是见不得分别。”定国公在大公主教导他们习武的那片竹林里找到了天子。他坐在林中的一块石头上,面朝北方,默不作声的流泪。定国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不作声的守在一边。不知过去多久,他听见天子叫了他的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荡平大漠,使本朝再无和亲之事!我做不到,我的儿孙也要做到,若违此言,天人共戮之!”定国公说:“好!”转过第二年,大漠便送了讣告过来,大公主薨了。她在宫中的时候,便没有什么人在意,虽然是长女,却也都是大公主大公主的叫,即便出塞和亲,也没有赐下封号。现在她死了,仍旧是没什么人在意。即便是天子,也只是默然几瞬,便转过头去,继续研习功课去了。但是定国公知道,他其实是记得大公主的。也只有他,会在大公主的生辰跟忌日,亲自抄录经文,送她往生。只是即便在他登基之后,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办,而是叫上他,悄悄去庙里供灯,又或者一起抄经供奉。“叫别人知道做什么呢,”天子神情寡淡,说:“无非是拿她做筏子来邀宠罢了,她必然不耐烦看这些。”因为自己曾经的遭遇,他善待自己的结发妻子,元后薨逝之后,也没有再立继后,而是把年幼的太子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养。可是太子却走在了天子前面……再次深切的回想起大公主,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了。也是一次宫宴,天子状若不满的问太子妃:“怎么叫女儿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说出去叫人觉得天家少教。”太子妃很是无奈:“那孩子脾气大,儿媳也劝不住她呢。”天子便下令传召那个因为带累了同胞弟弟,而一直为他所不喜的孙女入宫。定国公起初是没太在意的,直到听见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说:“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前朝有定安公主替父亲戍守关隘,祖父是圣明天子,出一个花木兰,有什么奇怪的?”定国公手一松,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倏然回过神,弯腰捡了起来,神色复杂的看向那个年幼的女童。眉眼其实并不像大公主。可是性格,倒真的是有点像呢!在那之后,天子仍旧很少见她,却时常有所赏赐,嘴上说女孩家不好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但还是派遣了心腹内卫前去教导。故而当日宫宴之上,天子提起和亲之事,满殿人心各异,只有定国公笃定异常。天子的脖子硬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忽然间软了下去?而天子更不可能会让定安县主和亲塞外。定国公恍惚之间,回想起当年大公主离京之前说的那句话来了。那孩子向来情深,大概是见不得分别……第90章 雾草,野猪有挂12绵长的车驾继续前行,刘彻眉宇间隐约显露出几分缅怀之色来:“天子老了,但雄心尤在。”嬴政了悟道:“所以他才会派遣忠武将军带领士卒一万、骑兵三千送嫁——这其实并不是送嫁的人,而是随时准备征战沙场的将士,又派遣内卫就近护送定安公主,一来手持天子之令,随时准备主持大局,二来待到此间事了,便可顺势将公主迎回……”李元达抚掌道:“怪不得会选定安公主呢,她会武功,又向来爽利大胆,关键时刻不会添乱。”李世民又补了一句:“别忘了,定安公主嫡亲的舅舅谢殊便在北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岂会不管不顾?”朱元璋不由得咂舌道:“怪道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这老家伙人是上了年纪,脑子倒还是挺好使!”越是前进,送行队伍的气氛便越是低迷,唐佐嘴唇抿得死紧,面沉如水,身后一干扈从也尽数默然不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而谢殊更是提心吊胆——再往前走,真就要来不及了啊!唐佐受不了这沉郁的气氛,调转马头巡视后方部队去了,谢殊则顶上他的位置,催马到前头部队处监察巡视。深秋的风本就容易惹人心生萧瑟,而塞外的秋风则是另一种形态,卷起漫天的黄沙袭人七窍,让人恼火,却又无计可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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