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太后不动声色的将皮球重新踢到了昌华长公主面前,继而便面露疲色,站起身来:“人上了年纪,总觉得精力不济,陛下且与诸位卿家议事,我这便回宫去了。”嬴政起身相送,众臣自然随从,昌华长公主眼见到那一袭庄重华美的衣袍消失在视线里,一颗心便重重的坠了下去。那边言官攻讦愈急,渐渐的又有其余人见风使舵,转了风向,昌华长公主只觉得后背发凉,两侧太阳穴更是一阵一阵的抽痛,思绪好像从脑海中彻底抽离,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发生在朝堂上的这场闹剧。待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只见满殿朝臣以李炎为首跪了一地,年轻天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从上方传来。“……这侵吞赈灾粮草的案子,当日是谁办的?”“沿途损耗的数额为何与行进的距离对不上?”“征召的民夫并不足以运送这批粮草,此事又是由谁来督办?”“又是谁春秋笔法,修改了受灾之地的相关记档?”一连四句诘问落地,便有几人大汗淋漓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到殿前去,再度拜倒:“臣等有失职守,羞愧难当,伏请陛下恕罪!”昌华长公主则下意识的去看柏彦卿——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后者也是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见到那几人似的,满面惊容的看着他们。嬴政则有条不紊的继续道:“负责彻查侵吞正在粮草一案的是哪个?”便有人战战兢兢的出列道:“回禀陛下,正是下臣……”嬴政道:“尸位素餐之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即日处斩,抄没家产,发其家北上垦荒!”有与其交好的朝臣出面为其求情:“陛下,李侍郎向来忠谨,这次的事情,大抵也是一时糊涂……”嬴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便赞了一声:“很好,朕最欣赏你这样义薄云天的人物,即日去官,全家跟他家人一起北上垦荒!”刚刚出面求情的朝臣瞬间面如土色。嬴政环视一周,和颜悦色道:“还有谁想求情?只管站出来,朕岂是那等不辨是非的昏君?”满朝寂寂,无人做声。如是静默半晌,终于听到天子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再度响起:“负责征召农夫运送粮草的又是哪一个?”便有人满头大汗的出声道:“回禀陛下,正是下臣。”嬴政点点头,随手将手头上的奏疏合上,连声发问:“你征召了多少民夫,这些人涉及到多少郡县,需要途径那些地方,事先同哪几位刺史通过公函?粮草送到之后,各方回执的公函又在何处?”其人讷讷不能对。嬴政轻描淡写的送他升天,全家打包送到北边去垦荒。再问第三人:“存在账簿的官署,向来防守严密,如何就走了水,又恰到好处的烧掉了相关的记档?”那人瑟瑟发抖道:“大抵,大抵真是赶得巧了……”“很好,”嬴政却没有一棍子将人打死,而是继续发问:“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救火的人又是什么时候组织起来的,事后查验现场,火是从哪儿烧起来的,又有那些可疑人物出现在官署附近?官署内存放的公文何其之多,难道别处便没有备份,亦或者相关公文残存,可以作为证据使用?”那人为之语滞:“这,这……”嬴政轻蔑的笑了笑,淡淡道:“把他也押下去烧了。”那人骤然爆发出一声痛哭,继而嚎啕着连连叩首:“陛下,陛下!小臣有罪,还请陛下宽恕,小臣——”无需嬴政发话,便有侍卫近前去执住他的胳膊,将人强行拖拽了出去。这短暂的言语之间,年轻的天子不仅仅是处置了数名有过的臣下,也直观了当的向在场的其余人展示了他的秉性和手腕。朕不是昌华长公主,不会被你们糊弄!要是有人敢往朕的眼睛里揉沙子,朕就叫他到地下去揉个够!难道你们以为,朕不敢杀人吗?!群臣默默,噤若寒蝉。嬴政却在此时执起放置在手边的那份奏疏,屈指在上边敲了敲后,沉声道:“方才众位卿家赶来的时候,朕翻看了先帝大行之后,长公主辅政期间批阅的所有奏疏,错漏之处车载斗量,如这份奏疏一般稀里糊涂放过的更是不计其数——长公主!”他加重语气,辞锋甚利:“人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既然坐在辅政公主的位置上,何以又无法尽到辅政公主的职责?国事被你处置的一团糟,周国黎庶被你视若无物!”“先帝大行之前,亲自指定朕为后继之君,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越过朕成为辅政公主,独揽大权的?而你又有什么资格,盘踞在天子居住的宫室,荒淫行事,玷辱祖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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