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却无心去猜想这少年心中的弯弯绕,眉头拧个疙瘩,不豫道:“听他们说,你欺负了你堂妹,这是怎么回事?”他作色道:“向来都是兄长爱护妹妹,你怎么倒走了反路?!”谢宇宁一咬牙,道:“贵人容禀,那女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堂妹,只是那恬不知耻的女人带来的拖油瓶罢了!”话音刚落,便有一少年叫道:“谢宇宁,你嘴上放干净点!谢夫人是你叔父明媒正娶的妻室,那莺莺怎么就不是你堂妹了?你这不是在羞辱他们母女俩,是在羞辱一直照拂你的叔父!”朱元璋指向那少年:“你先闭嘴。”又指了指谢宇宁:“你先说,说完,我再听他们说。”谢宇宁向他称谢,面露苦涩:“好叫贵人知道,那女子乃是我叔父妻室同前夫生的女儿,名唤莺莺。”朱元璋道:“那此时此刻,的确该算作你的堂妹嘛。”谢宇宁脸上苦意更甚:“什么堂妹,分明就是一家流氓秧子!”他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我叔父现为都指挥使司断事,官居六品,年前秋后大水,他奉令下乡协调,途中遇一女子落水,遂下河救人。”“不曾想那女子被救起之后,她的家人便缠上了我叔父,说我叔父毁了她的清白,硬是逼迫我叔父娶她——您来评判,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话音将落,先前开口的那少年便再次愤愤道:“谢三,你少给我春秋笔法!谢夫人是个好女子,你叔父娶了她难道便是辜负?且……”朱元璋抬神情烦躁的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一侧侍从会意上前,一拳砸在了那少年脸上!“咚”的一声闷响,其余人不由得打个哆嗦。那少年轰然倒地,身体抽搐几下,晕死过去。旁边少女尖叫出声:“你们怎么随便打人啊?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解侍郎心怀慈悲,眼疾手快,抄起一个雪球砸到了那姑娘脸上:“还不闭嘴!”搁皇爷面前炫耀家世——你要替他送全家上西天呐!朱元璋面无表情道:“再有人敢违逆我的意思,中途插话,就宰了他!”左右扶刀,震声道:“是!”众人为之悚然。那少女捂着脸,眼眶红着,到底没敢哭出声来。谢宇宁见状,却是松一口气,复又冷笑:“此事绝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诚然疑点重重。那女子长在水边,居然会溺水,这是疑点之一。”“被我叔父救下之后,马上就从周遭蜂拥出一群围观之人,拦住我叔父不许他走,如若不然,便要一纸诉状将官司打到京师,这是疑点之二。”“又知道我叔父彼时未曾娶妻,姓甚名谁,这是疑点之三!”他面露愤然之色,继续道:“要说我叔父有错,那他就只做错了一件事——不该下水去救那杀千刀的女人,就该让她在水里淹死!”朱元璋听罢,倒没急着评判,而是问一旁几乎被吓破了胆的少男少女们:“他叔父下水救人,有没有这回事?”那几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这倒是有……”朱元璋又问:“被救女子全家将其围住,胁迫其娶妻,有没有这回事?”那几人却是无言。显然是默认了。朱元璋了然的点点头,看向谢宇宁:“所以你不喜欢你堂妹。”谢宇宁神色悲愤:“父亲辞世之后,母亲很快病亡,一直以来,都是叔父在照顾我,甚至因此耽搁了自己的婚事,可是最后却结了这样一门亲,叫我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他咬牙切齿道:“那女人比我叔父年长五岁,她那女儿说是跟前夫生的,实则是她未婚所孕,奸生子罢了!”“这样鲜廉寡耻的女人,却要跟我叔父共度一生,这样肮脏的出身,却要冠上谢家的姓氏,我不服气!有我在一天,我就要那两个贱女人不得安生!”“咱就喜欢这样有气性的人!”朱元璋听得动容,不由得鼓掌起来:“你叔父并不因为自己是官身,就爱惜自己,罔顾他人,眼见他人落难便拔刀相助,可见是个君子。你知晓叔父对你的爱护和栽培,为他枉顾声名,同这些个人结怨,可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他毅然道:“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这事儿咱管了!”谢宇宁听罢,眉宇之中难免有激动之色闪烁,几瞬之后,复又有些迟疑:“不敢有瞒贵人,那不知羞耻的母女俩出身本地有名的破落户,最能豁得出去的旧俗脸面,在此处很有些声势,且先前叔父之所以娶她,也是因为那家人勾连了卫所的上官,叔父救她的时候,又的确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此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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