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荫显然很明白他们的顾虑,当即举起手中的那份文书,扬声道:“我已经得到了南都节度使的亲笔手书,他承诺我只会追究涉事之人的罪过,被迫附从者从轻处置,南都的大军已经迫近,难道你们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吗?!”许多人都迟疑了。席荫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支冷箭带着冬日的寒风,呼啸着直冲席荫心口,却在将要达成目的的同时被人挑开。席荫惊出一身冷汗。亲信下意识要顺着冷箭射来的方向去追,却被那几个黑衣壮汉拦住了:“一个狗急跳墙的刺客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此时此刻,难道还有比保护好节度使更重要的吗?”亲信心下一凛,遂就此作罢,马上护着席荫往官署内去了。席荫到了内室,近乎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手里那份所谓的南都节度使亲笔手书随之落到了地上——根本就是胡乱寻来充数的一份文书罢了。不过就形式来说,叫大多数人以为那是南都节度使的手书,这就足够了。被迫卷入这场叛乱的大部人选择了放下武器,听候命令,然而也终究有一些人,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冯克兴很难理解——之前明明自己这边几家人已经掌控大局,为什么骤然之间形式就逆转了?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叫他再去细细思量来了,他匆忙使人去给同盟送信:“请杨兄、戚兄等人暂且撑住,我马上便派人前去支援……”侍从火急火燎的去送信,他则赶紧收拾了些细软踹在袖子里和腰带里,家小都顾不上,便要出逃。中间有侍从回来报信:“戚家家主说已经星夜使人往常备军营中去求援,请您暂且支持片刻,他马上就来助您!”冯克兴满口答应,等那侍从出去,便沉着脸点了几个可靠的家仆出门,为了防止引人注目,连包袱都没带。他这动作其实也算是够快了,但腿脚终究比不过信号弹。就在席荫在官署外掌控住局面的时候,李方妍手下的人同时发射了事成的信号弹,几乎同时,先前宋延钊名单上的人家便往各处城门致信,告知建州城内反正业已完成。这也是自上而下进行政变的一大劣势——那几家人能够迅速的掌控局面,是因为没有真正的触及到中下层,如今事败,也是因此,真算得上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冯克兴带着人匆忙往城门口跑,相隔一段距离就见彼处火光正亮,十来个士兵被剔出来押解到路边,之后便被人一脚踢在腿弯,下一瞬刀光便闪烁到了后脖颈上。冯克兴看得心头发冷,想要逃窜,却也来不及了。“什么人?站住!”主仆几个都给拿住了。士兵去给上官报信:“看起来像条大鱼!”上官一挥手:“跟之前那个关在一起!”……之前那个?冯克兴微觉疑惑,被人粗暴的扒掉了外衣,扯开了腰带,浑身上下都被摸了一遍,确定他再无分文之后,终于被推到了一间小屋里。某个家仆在看清小屋里的人之后,惊讶道:“这不是戚家家主……”冯克兴衣衫凌乱看着戚家家主。戚家家主衣衫凌乱的看着冯克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蹲在角落里。如此缄默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奉命前来押解二人,一路到了官署的监狱里,在这儿,二人见到了另外几个政变的参与者。冯克兴声如蚊讷,问那几人:“怎么不见老杨?”难道他居然成功跑了?!真该死啊,这狗日的!戚家家主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居然抛下我们偷偷跑路?这丧尽天良的东西!”下一秒,牢房的门从外边打开,伴随着一股裹挟着血腥气味的冷风,有一物毫不留情的被抛了进来。“非也,非也。”李方妍大步到牢门前,似笑非笑的觑着他们:“杨文宣特来与诸位会合了!”众人如同白日里撞见了鬼,看一眼杨文宣死不瞑目的那颗头颅,俱是两股战战,不由得低下头去。李方妍目光扫过,心里边大概有了些分寸,出去几步,又问侍从:“为首的都在这儿了?”侍从道:“还有几个附从的在城外,见事不好,往朝廷方向逃窜去了,可要使人去追?”“没这个必要。”李方妍道:“既得了席荫,那这回的风波就会被定性为建州显贵作乱,发动政变,朝廷想要谴责,不仅师出无名,反而会惹一身骚。”说到此处,她冷笑一声:“传我的命令,引一万士兵入城,搜检叛党余孽,请宋先生派人协同,也严令军中长官,借机扰民者,立斩无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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