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的被沐汀落当“儿子”一样养大,猫爷我还会摘自家的莲花送给他,然后对他道一句“你真好看,比鱼好看”吗?我还会像这两辈子一般桀骜不驯,牢记“猫无妖性便不是猫”的祖训吗?我会不会变得像沐汀落一样温雅,没事的时候也不会摸鱼胡闹,仅找一处地方喝茶晒太阳呢?那这样过下去,别说娶妖尊回村做媳妇,吃斋念佛的猫爷我恐怕连妖尊的小手也摸不得吧??这样一想,尉影晰不由地扁了扁嘴,当即把脑海里的悔意一扫而光,仅带着峰回路转的遗憾看着沐汀落。须臾,不知道是沐汀落千年前的这张脸兀自世无其二,引他遐思,还是他因伤痛有些发烧,尉影晰惊觉自己身上灼热的厉害,犹如躺在焰火燎原的干草上,再加把火他便也烧焦了。随即转瞬之间,周遭已不再是啸林城的庙宇荒地,而是辰微垣的飞阁莲屿。尉影晰仅承受三分痛楚便已经被烧得有些迷糊,所以现下躺在凤凰木棺里的他早已被血藤果的火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不过当听到来人的足音还有一句清冷但熟稔的回应时,自诩见识过各种伤痛的尉影晰勉强挣了挣眼,只是眼前犹如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帐,他看不清站在旁边这人的样子,仅听到走近的那人对这个熟悉的身影道:“妖尊,您真的要以此为代价救他吗,若是失了一半妖魂,您可就……”那苍哑的声音忽地被打断:“我知道代价是什么,可他如果不是为了我赴地囚谷,不会遭此劫难,他是我徒儿,我必须救他……垣主这段日子为寻解药劳心劳力,我代他谢过垣主,待他醒来,还望垣主莫将此事告知他。”“可是……”盖沉叹息一声,“可是妖界不能没有妖尊啊!”沐汀落听罢,悲戚低笑,喃喃自语道:“是啊,妖界不能没有妖尊,可我……”可我不能没有他。“事后,我会返回蛇族寻觅身负妖神之力的人,若是寻到自是妖界大幸,若是寻不到……”沐汀落顿了片刻,低头温柔地看着棺木里的人,“或许会有一个人,代我护好这妖界。”“汀落……”耳边的声音仿若骤然断裂的琴弦,只留下震颤心头的余音,渐渐遗失在瑟瑟的冷风中。尉影晰被突然灌进襟袖的凉风吹得散了刚才焚心灼骨的火热,渐渐清醒了过来,然而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身处何地,一股不亚于之前断翼的疼痛便蜂蛹而至,他稍稍掂量过就能知道他现下所栖的这具躯体正处于怎样一种钻心剜骨的痛楚中,以至于不醒人事地昏死了过去。“因这妖物,妖界各族死伤无数,岂是他一条猫尾便能抵债的!”“就是断他九尾也不足慰籍妖族魂灵!”“此等妖物,当得诛杀!”“诛杀此妖!”“诛杀此妖!”“……”此起彼伏的诛讨声犹如翻涌的沧海巨浪,终是击毁了最后一寸囚禁沐汀落的“是非对错”的城墙,他无措地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伤得血痕斑驳的人,红雪剑上沾染的血渍早已随着他颤抖的手一滴一滴落入他心底,将他这颗冰冷的心千刀万剐成一片片破碎不堪的霜花。可他不知道,尉影晰此时正如他一般,炽红着双眸与他对望着。即使他们两人隔着两辈子,但尉影晰还是看到沐汀落因为他湿了眼眶,只不过等沐汀落转身的刹那,眼底落下的一滴热泪已然印在了他一个人的瞳仁里,周围的那些妖族见到的便又是一个冷漠寡言的妖尊。沐汀落收了手里的剑,脸上透着心死的疲惫,他扫顾过这些大义凛然的妖族,一字一句冷冷地道:“他原想杀的只是子市的恶妖,如果不是你们想置他于死地,他不会伤这么多人……你们既然称我一声妖尊,无论你们尊或不尊,这匡扶大义,惩恶扬善之举还轮不到你们来教本尊怎么做!如今你们说他欠下无数条命,是我这个师尊没有看顾好他,那这些命我来替他还,如果你们觉得不够,再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迟。”犀利的言语如镇压天地的立柱蓦地杵下,众妖听后皆端着惊诧之心暗自揣测他们奉为至尊的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而尉影晰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直到沐汀落扯开衣襟,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鳞时,他才依着之前的梦境,依稀察觉到沐汀落想怎么替他偿还欠下的命。第一片逆鳞被沐汀落硬生生扯下时,众妖皆惶恐着变了脸色。“一!……”尉影晰瞪着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这片沾染血肉的红鳞在沐汀落手中燃烧殆尽,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沐汀落去撕扯自己身上的其他逆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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