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烫伤……”尉影晰稳放下悬着的心,不止是因为千夜手臂无碍,更是因为他对故友的疑虑也在慢慢消减。千夜垂下手臂,笑道:“尉兄忘了,雪豹一族最擅长冰术,怎么会被轻易烫伤。”尉影晰垂眸低声道:“是我多虑了。”随即闻声赶来的老板边训斥送汤的伙计莽撞,边慌里慌张地向千夜赔礼,而千夜向来不会与妖民计较这种小事,否则也不会仅用百年的时间便深得城中妖民奉捧,令那些有异议的妖族也不敢妄言。离开酒楼,街市上即使灯火如昼但阴影处依旧溢着夜已深邃的凉意。千夜早已在冰颜殿为这几天莅临啸林城的贵客备好了休憩的房间,所以尉影晰也不推拒,拐着沐汀落便随千夜回了冰颜殿。之后千夜以更换衣物为由不再叨扰他们,只叮嘱侍从好生送他们回房间歇息。冰颜殿少了几分当年的奢华,倒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暖意。随着侍从慢悠悠走在廊道里的尉影晰瞥了几眼隔壁推门而入的沐汀落,接着避嫌似的回到偌大的房间,等外面侍从的脚步声走远后才敢扒着门缝往外瞧了瞧,然后便准备遛入自家媳妇的房间。而此时,隔壁房门正虚掩着,里面的人似是有预谋地在等他,房间里没有点灯,尉影晰蹑手蹑脚地进去后,下意识地抵在刚阖上的门框上,然后压低声音唤了声:“汀落?”沐汀落不知道在何处应了一声,尉影晰看不到他人,只能循着声音转了方向,稍微抬高声音抱怨了句:“汀落,怎么不点灯呀,猫爷我看不到你,你在哪儿呢?”话音未落,站在他身后的人忽道:“我在你身后。”尉影晰愣了愣,旋即还不等他转身,身后的人突然揽住他,旋即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陷入了软被中,而覆在他身上的人则饶有兴致地用唇瓣点过他耳垂,低哑着嗓子问他:“在任我处置之前,师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被沐汀落惹得耳根痒痒,尉影晰禁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皱起眉头道:“老夫老妻的,你别这样折腾我,我,我想吐……我不骗你,我这次是真的喝多了,可难受,不信你挪动我一下,保证能听到我肚子里的汤水声。”沐汀落:“……”嗯,听到了,是水动的声音。“我没骗你吧,”尉影晰一看沐汀落松开他手,忙不迭一个翻身将其压制住,接着趴在沐汀落胸口,想起沐汀落故意施法浇汤的事,不由地用掺着一丝责怪的口吻道,“汀落,你干嘛要把汤洒在千夜身上,就算他不会被烫伤,你这样做也未免太……”话音一顿,尉影晰抬起头,瞅了瞅默不作声的沐汀落,然后亲了下他下巴,算是安抚过才敢接茬道,“太孩子气。”听到这句评价,沐汀落轻缓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双手托住尉影晰腋下,眨眼之间便将未反应过来的猫大爷拖至与自己双眸齐平。尉影晰:“……”这感觉,咋让猫爷我觉得自个儿还是个任妖尊摆弄的小猫灵??“他左臂上有刀疤。”“我知道,我看到了,”尉影晰以为沐汀落这句话只是浅面意思,所以不以为然地摸了摸沐汀落脸颊,有些难为情地嗫嚅道,“那年万花节,我差点跟别的妖族子弟打起来,当时怕你生气,我没敢说……千夜为了替我出气,不惜划伤了自己,所以我知道他手臂上有刀疤。”听出尉影晰没有丝毫怀疑千夜的意思,沐汀落眉尖一拧,犹豫地道了句:“可那妖曾被火风刃伤过,左臂上也有刀疤。”尉影晰正低下头,偷偷摸摸地去解身侧人的腰封,现下乍然听到这句话,他心口咯噔一下,手指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滞留在了沐汀落腰间。意识到尉影晰记起来什么,沐汀落转而避开刚才的话题,又道:“酒老给的鱼雕被咒法封印着,我还没有找到解封的办法。”“嗯。”尉影晰兀自垂着头,指腹沿着沐汀落腰封的纹络轻轻摩挲勾勒。沐汀落抓住腰间那只不老实的手,叮嘱道:“如今白虎山的事蹊跷,我会让晴天带灵鸟查探,你妖法尚未恢复,这两日不要私自去白虎山附近,也不要单独见……见那位少城主。”手指停下的刹那,尉影晰惊觉脑子里本就慌不择路的思绪一下子被堵在了一处,而紧随其后的是响彻耳边的疾风骤雨,还有满目溃散的妖魂,以及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带着面甲的恶妖。可所有的这些都应该是他一人承受的记忆,包括重生前与沐汀落有关的一切。这样想着,尉影晰喉头一紧,再抬头时,心底安藏的攀枝花像是晕染在了眼底,妖媚的红色下沁着不可言状的悲伤,仿佛下一刻便能让人听到急雨打湿花瓣的啜泣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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