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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一样,纪月被山间清晨的喧嚣吵醒。宋霁辉搭在她腰上的手也跟着一动,声音还是低沉沙哑的,“不睡了?”

“嗯。”她边说边起身穿衣服,她看宋霁辉也跟着撑起上半身,低声说,“你睡吧,我要工作了。”

昨天晚上,纪月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等好不容易睡着了,没多久又开始做梦。

她梦到四年前,她跟着团队去赛里木湖做项目验收,那时梁辀和她已经谈恋爱了。不过,验收的时候,他是终审专家组,她是第叁方建设单位,双方有利益冲突,两个人只能装作不熟。

可是在梦里,好像真的变得不熟了。赛里木湖的风还是那样大,吹得人站不住脚,他们一群人站在湖边正在说话,风吹起每个人的衣角和发丝。

她叫他的名字,他只是看了一眼,视线便挪开了没再看她了。她又叫了一声,尽力盖过呼啸的风声,可是这次,梁辀连一眼都没给她。

她又跌跌撞撞奔向他,想伸手触摸他的衣角,在即将触摸到时,却什么都没摸到。一瞬间,整个人因为失去平衡,开始下坠,最后落在一个台阶上。

她认出这是司马台长城的断壁残垣,认出他的背影,梁辀正随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她忍不住开口,“梁辀,你等等我。”可是他的脚步未曾为她停滞。

她的心脏开始又疼又酸,然后越跳越快,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发出警告声,她低头看手表上的心率,从140开始飙升,随着数字加大,她的心脏越来越难受。

纪月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控制不住的大口喘气,胸口猛烈的起伏。宋霁辉也醒了,他打开台灯,随着灯光照亮房间一角,纪月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做噩梦了?”

纪月没说话,只是转身埋在他的胸口,一双手慢慢抚摸着她的背脊,随着抚摸,她的心跳也跟着变缓,只是心尖上那种酸涩的感觉,迟迟消散不去。

昨天一夜辗转反侧的,又何止她。

纪月拿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看钉钉消息。刘阿姨给她下了一碗馄饨,特地端过来放在茶几上,放下碗她笑着说,“宋老板说你喜欢吃馄饨,让我们多包点,这次包了很多,你们走的时候带走噢。”

她轻轻地道了句谢谢,视线又回到工作上。

刘阿姨原本还想和她多聊两句,到嘴边的话,活生生的被她这敷衍的态度给堵了回去,悻悻离开。

老刘正在后厨备菜,看到刘阿姨进来了,冲她说,“一会要送菜来了,纪小姐有没有说要吃什么菜?”

刘阿姨哼了一声,“不晓得,你自己去问她。”

老刘手上切菜的动作停了一下来,皱着眉头,不想和刘阿姨多争辩,换了个话题,“宋老板说她喜欢吃虾,一会你叫老板多送点河虾过来。”

听完他的话,刘阿姨嘴角挂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口气也多了点尖酸刻薄的味道,“不晓得有什么好搭架子的,真当自己是老板娘了,滑稽。”

老刘摇摇头,继续手上切菜的活,“你千万不要在纪小姐面前乱说,我们管好自己就好了。”

刘阿姨剐了他一眼,知道说下去两个人要吵架了,也明智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宋霁辉下来的时候,看到纪月还在沙发上工作,茶几上放了一碗馄饨,他弯腰把碗端起来,端在手里是凉的,碗里的馄饨早已糊成了一坨面疙瘩,原本清澈的汤头现在是一点都看不见了。

“给你再下一碗?”

纪月正在打字,头也没抬,“不用了,没胃口。”过了一会,她敲击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见宋霁辉还站在她跟前,纪月笑了一下,伸手去握住他垂在自己眼前的手,两只手触摸到时,他反手握住。

“我今天要工作,你忙你的去吧。”

“你去房间工作吧,安静点,什么时候饿了和我说。”

纪月笑着点点头,他弯腰亲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

山里的清晨其实很凉,而且她起得太早,现在脸颊摸上去就很冰很冷,他一下一下抚摸着,渐渐温热起来,“山里太冷了,你去房间。”

方案改得差不多了,阿桀找了两个水生态方面的专家,只等最后把文档发过去就行。

项目组里大部分人一夜未眠,喧嚣的钉钉群此时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人还在讨论,再过一会,便只剩阿桀和她。

阿桀打电话向她报告进度,纪月一边听汇报,一边揉着太阳穴。

最后,阿桀问她工作以外的事,那就是淘汰出局或者说叫优化。

纪月沉默了一会儿,“上班了我会找赵总说的,看用绩效或者其他什么形式。”她顿了顿,“你自己也知道,就算这次不追究。第二季度的分是肯定会被扣的,赵总不可能接受所有人都合格的,所以第二季度肯定有末尾淘汰的。”

电话那头“嗯”了好几声。

“你考虑下名单,到时候部门谈话你怎么去说。”

“那自离还是?”还是直接裁掉?这种事阿桀没法拿主意,他得问纪月的意思。

纪月闭上眼睛,疲惫感扑面而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让陈曼达和赵总定吧。”

陈曼达是数字事业部的行政总监,就是她当年一票否决纪月换岗过来。只不过赵之望那时用身份压了下来,所以纪月不想和她对着干。

“然后还有HC,该补多少人,计划你可以做起来了,不要到时候又跟我说没人。”

他们又说了点其他的,临挂电话前,纪月又叫住阿桀:“尽量走裁员吧,难听是难听了点。”但是钱这东西,长得真好看。

挂了电话后,明明一天结束了,可她反而没觉得轻松多少,整个人疲惫极了,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令人喘不过气。她看到窗外,太阳已经渐渐要落下去了,晚霞的光正照出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那么晚了。

餐厅坐了两桌客人,客厅的沙发上也坐着客人,正对着沙发位置的投影幕布放了下来,一部喜剧电影被投影在幕布上。

纪月环顾了一圈,没见到宋霁辉,只剩角落里那个房间没看过。她走过去轻轻掀开竹帘,看到他正坐在工作台前摆弄石头。纪月的动作很轻,脚步也很轻,她靠在长桌前时,宋霁辉才意识到她来了。

宋霁辉放下手里的石头,问她,“忙好了?”

她点点头,“抱一下。”

“一会,手上脏,别弄脏你衣服。”工作台的角落上,台面被挖了一块,装了个水槽,他走过去打开水龙头。

纪月靠在桌沿边,看着他洗手,他洗得很仔细,从每一根手指开始,然后是手心,最后才是手背。洗完后,宋霁辉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这些全部都做完了,宋霁辉才走过去抱住纪月。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她靠在他的胸口,就好似陷入一阵柔软中,鼻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累不累?”

在她无声地点头后,他抱得更紧了,臂弯轻轻用力,好像这样才能真正拥有对方。一片竹帘,外面是喧嚣,里面是宁静,此刻他们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在想什么呢?”他们静静地相拥在一起,过了一会,他问她。

纪月在他的怀里换了个角度,“没想什么,心烦。”

宋霁辉单手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低头去寻找她的嘴唇,双唇紧贴在一起,唇齿间舌尖互相缠绕。他们吻一会,不约而同地退开,四目相对,下一秒又吻了上去。渐渐地,她和他的呼吸开始紊乱,宋霁辉放开纪月,直接亲上她的脖颈,辗转吸吮。

原本拥抱着她的一只手,也不老实了起来,纪月穿着裙子,他的手直接从裙子下摆钻进去摸上她的大腿。

他的手从大腿一直摸到大腿根,慢慢摸上她的内裤边缘,纪月笑着隔着裙子抓住他正在游走抚摸手,“别这样,外面有人。”

宋霁辉的手是停了下来,但是却从脖颈一路吻到她的锁骨,边吻边说,“上次在医院都做了,今天在自己家怕什么。”

“外面有人。”她看向竹帘,隔着重重竹帘,好似能看到客厅里的人正在聊天说笑。

“那去楼上。”

“好。”纪月心下一松,可没想,几秒后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下被侵入。

他的手指剥开底裤,直接插了进去,嘴唇也适时地覆上她的唇,把她的惊呼全部堵在口中。随着手指有规律的抽插,渐渐手指顶端带出湿润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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