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师而已。”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放缓,是平常说话的声音,但就这样才不对,跟他说话时,她都是柔和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公事公办过。
“梁玉我...”
“怎么了?”
“...没事。”
她沉默了几秒,音乐声小了一些,应该是走到了一边:“修之,晚上再说,现在我想你尽快过来。”
“好,我马上好。”他又掐上了手指,忍住不适,随着造型师在自己头发上摸来摸去,“你忙吧,晚上见。”
“嗯,晚上见。”
合上手机,梁玉拿过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今天是曲越酒店落座在巴黎的五十周年纪念日,父亲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她一定不能搞砸,这将是她这几年以来的毕业总结,应该是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捏捏眉心,把马修医生的话又品了两遍,梁玉并不想埋怨任何人,她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要说话,解决问题。
但如果付出看不到回报,她也会累。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梁玉自己也吓了一跳,可能是最近这几天神经太紧绷,她怎么能把责任开脱出去?
可她仔细又想了想,这次,她属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已经尽可能的学习一切优秀伴侣应该有的模样,精神病患者的内心她捉摸不透,只能试探着让他过得好受。
梁玉最不明白的,也是最伤心的,让她开始钻牛角尖的事情就是,她在努力为两人的未来探路,可他好像还是不信任自己。
如果这段感情在刚开始时有不信任,她可以接受,可现在,五年过去,勉强能算他现有人生的四分之一,过去的一年半里两人同吃同睡,梁玉觉得,他不能这样对自己。
她可以付出,甚至可以说喜欢付出,但他这样,真的有些伤她的心。
“你太坏了。”低头看着地板,梁玉喃喃自语道。
马上就要同居两周年了,梁玉甚至已经给自己买好了钻戒,上个月在佳士得拍的蓝钻,水滴形,像他的眼泪,也像他的颜色,他的钻戒就朴素了一些,只是在内圈里她亲手刻上了两人的名字。
可这样,她如何向他求婚?
他会答应,一定会的,他的爱是毋庸置疑,可当爱与不信任交织,这黑色的藤蔓会把这颗甜美的果实绞死。
“想什么呢?你爸找你呢,约瑟夫男爵不能跟那个模特在一桌,他的新老婆可是个醋罐子。”
梁子宁拿着香槟过来,就看到她有些沉静过头的表情。
这表情很久没见过了,通常只出现在她不开心的时候。
“你知道了?”
“什么?”
“程绪跟姜义然。上次那事儿已经了了,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没人往外传,你自然一些。”
梁玉眯了下眼睛:“可我的名单上没有他们两个。”
“姜泽和程振峰没必要过来,又不是总部五十周年。”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前一天晚上私底下指着对方鼻子互骂孙子,第二天在投标会上见了面也得握手,梁子宁就是不喜欢这种生活,早早把自己弄成个纨绔弟子。
可梁玉比他傲气多了,他现在过来叮嘱她一句,也是怕她真的叫安保把程绪扔出去。
可没想到,她也只是嗯了一声,就低头看起了宴会座次安排:“那就把座位调到c2,把男爵与他夫人的位子调到主桌,c2的这两个小明星调到男爵这儿。”她打开对讲机,挑好频道,“Nana,把姜泽与程振峰的名牌换下来,我把最新座次表发给你。”
“C1?你这也...”太公报私仇了吧。
“伦敦店五十周年的时候他俩都到场了,就在去年,你以为这次他们不来仅仅是没有时间吗?”梁玉似笑非笑,把香槟杯子放下,“上个季度的公开财报,姜氏入股了希雅,他们可不是试水。”
希雅,曲越的对头品牌酒店,两方屹立较劲多年,还没有分出胜负。
惊讶看她一眼,梁子宁拿起她没有碰过的香槟杯,与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将两杯一饮而尽。
“Goodhunting.”
(狩猎愉快。)
她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柔软了。
这是梁家人的传统。外公常说,骁勇善战不止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商场的血不见刃通常也很残忍,在那个许多人都不看好母亲的年代,他每次都会这样鼓励妈妈,今天妈妈不在,梁子宁替她说了这句话,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狩猎愉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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